第2章 朱元璋被暴打！咱要诛你十族！！
数十年的戎马生涯，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打滚，早已将临危反应刻进本能！
当陈寒年的双手带着劲风抓向他肩膀时，朱元璋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应对！
拧腰！
沉肩！
一个标准的军中卸肘！
粗壮有力的手臂猛地格开陈寒年的擒拿！
动作迅猛老辣！
陈寒年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差点被带得失去平衡，心中一震！
果然棘手！
通缉令上说花斑鼠武艺不凡，果然不假！
这老贼好生厉害！
一击未果，陈寒年没有半分迟疑。
后脚猛地踏地发力，身体前冲之势未止，低喝一声，整个人借着冲势，合身一撞！
嘭！
沉重的身体撞击，正正撞在朱元璋刚拧转过来的胸腹之间！
呃！
朱元璋闷哼一声。
这年轻人力量极大，饶是他马背上练出的身子骨，加上毕竟五十高龄，当即被撞得胸腹发闷，气血翻涌，脚下不由得踉跄两步！
趁此良机！
陈寒年右脚闪电般插入对方两腿之间。
借着撞击之势！
沉肩！顶肘！挂腿！
熟练的捕快擒拿“贴山靠”！
“下去吧你！”
一声断喝！
朱元璋那沉重魁梧的身体竟被他硬生生别倒，重心彻底失去！
轰隆！
朱元璋重重仰面摔倒在地，后背撞击地面。
咳……咳咳……
这猝不及防的一摔，摔得朱元璋眼冒金星。
“你……大胆……！！”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怒火攻心！
“混账东西！！”
但陈寒年岂容他再起？
在朱元璋倒地的瞬间，早已如同猎豹般扑压上去，膝盖如同铁桩，死死顶住朱元璋的腰背，一手铁钳般反剪住对方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已摸向腰间的绳索！
动作快如闪电！
此刻他心中狂喜！
终于让我逮住你了！
那丰厚的一百贯赏钱仿佛已在招手！
“老东西！力气不小！还挺难缠！”
陈寒年喘着粗气，手上加力。
“花斑鼠！你这老贼，伪装得倒是不错！可惜小爷我这双招子认得清楚！你完了！”
他用麻绳利索地捆缚朱元璋那只被反剪的手臂。
花斑鼠？
朱元璋被压在地上。
屈辱与愤怒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但他何许人也？
最初的震怒和本能反击之后。
帝王的心智瞬间压倒了情绪。
“花斑鼠？”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
声音冰冷刺骨。
“你……说谁是花斑鼠？”
陈寒年喘着粗气，膝盖死死顶在老人后腰眼上，将绳索狠狠一勒！
“老实点！你这老贼，花样还挺多！”
朱元璋被压在地上，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
竟在自己江山脚下，被一个小小捕快如同捆猪般按倒在地！
“呜……呜……！”被顶得呼吸困难，朱元璋喉咙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咆哮。
陈寒年听着他含混不清的吼声，嗤笑一声。
“叫什么叫！省点力气吧老贼！等会儿见了我们刘班头，有你叫的时候！”
他手下不停，动作麻利地将绳索绕过对方双腿膝盖，熟练地打了个死结。
捆结实了，他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挣扎蠕动的身影。
“看清楚了老贼！”陈寒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告示，“啪”一声抖开，伸到朱元璋眼前，“认得这张脸吧？江宁县衙重金悬赏一百贯！捉拿飞贼‘花斑鼠’！”
那粗糙的画影图形上，一个浓眉大眼、天庭饱满的男子头像跃然纸上。
正是“花斑鼠”的“官相”通缉令！
朱元璋奋力扭过脖子，聚焦到那张通缉令上。
画上那人……
竟与他年轻时，竟与他自己御书房里那些画像，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呜？！！！！”朱元璋双眼猛地瞪圆。
哪个王八羔子画的？！
哪个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把咱的画像贴遍应天府？！
居然让咱成了“花斑鼠”？！
好大的狗胆！好大的狗胆！！！
回去就要扒了画师的皮！
抄了县衙！
把这江宁县令剁碎了喂狗！！！
朱元璋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嗬嗬”作响。
看着老头挣扎得越发剧烈，眼神都快喷出火来，嘴里呜呜咽咽没个消停，陈寒年皱紧了眉头。
“吵吵吵！老东西屁话真多！”他嫌恶地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自己刚才掉落在地上、用来包点心的破油纸上。
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捡起那张沾染了泥土、还有点心碎屑的油纸。
“老实点！给你尝尝甜头！”
陈寒年一把掐开朱元璋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将那团肮脏的破油纸塞了进去，胡乱地堵了个严实。
“呜呜呜——！！！”
朱元璋的咆哮瞬间被彻底封死！
混账王八蛋！！！
你胆敢堵住咱的嘴？！
你知道咱是谁吗？！
咱是大明的天！
咱是大明的皇帝！
咱是朱元璋！！！
放开咱！
否则咱灭你十族！
剥皮揎草！
点天灯！！！
咱要杀！杀！杀——！！！
陈寒年对此浑然不觉，他只觉得这老贼眼睛凶得吓人，但管他呢，到手的一百贯赏金可不会飞了。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卤肉和点心纸包，吹了吹灰，小心揣好。
这是带给弟弟的，可不能浪费。
然后他弯腰，一把抓住捆在朱元璋手臂上的绳索，用力往上一拽。
“起来！跟我走！”
他像牵一头倔强的老牛，拖着愤怒到了极点却也无可奈何的洪武大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小树林，踏上了回苏家村的路。
……
很快，前方道路的尽头，苏家村破败的轮廓隐约可见。
茅屋低矮，炊烟袅袅。
快到村口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似乎在玩地上的石子。
那是陈知年，在等哥哥回来。
“哥！”
眼尖的陈知年远远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立刻跳了起来，欢快地朝着陈寒年这边跑来。
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跳跃，充满了孩童的雀跃。
被陈寒年粗暴拖拽着的朱元璋，正憋着一腔焚天怒火，低头在心里咬牙切齿地盘算着如何炮制这不知死活的捕快。
剥皮揎草？太便宜他！千刀万剐？！灭他九族？不！十族！！！
他鼻孔翕张，愤怒地喷着粗气。
这小捕快身手确实不错，能在瞬间把他撂倒，是个当兵的好料子。
要不是……要不是他给自己这么大的折辱……
哼！
朱元璋满脑子都是如何将陈寒年碎尸万段的残酷画面，甚至忽略了那个跑近的小身影。
除非这小子现在就把咱结果在这荒郊野地！
否则！只要咱活着回去！
定要将这混账王八蛋挫骨扬灰！株连十族！以儆效尤！！！
朱元璋恶狠狠地想着，头颅下意识地随着脚步的踉跄摆动了一下。
就在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在扫过那个跑到近前的小孩脸上时——
霎时间！
仿佛一道惊天巨雷在朱元璋的脑子里猛地炸响！
他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像是凝固了！
时间，空间，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盘算……
在这一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钉在近在咫尺的那张稚嫩小脸上！
怎么可能？！
朱元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忘了挣扎，忘了屈辱，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眼珠子因为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不受控制地急剧瞪大！似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那张脸……
那张本该在冰冷的皇陵里长眠的脸！
那张一个月前，在他怀里失去温度、让他肝肠寸断的小脸！
朱雄英？！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朱元璋的大脑在疯狂咆哮拒绝！
他的英儿明明已经……怎么可能活生生出现在这荒僻的小村口？！
一定是幻觉！
一定是咱太过哀思成疾！
出现了幻象！
是上天对咱的惩罚？
还是戏弄？！！！
他用力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沉重而僵硬的头颅，仿佛要将这荒谬绝伦的画面从眼前驱散。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涌满了洪武大帝深陷的眼眶。
那滚烫的液体带着无法言喻的酸楚和惊涛骇浪般的震愕，顺着脸上的沟壑蜿蜒流下。
他死死地盯着陈知年那张在夕阳下清晰无比的小脸。
泪水模糊了视线，又被他用力眨去。
看错了吗？
可这眉眼，这轮廓，这神情……
除了带着一丝饥饿的苍白和野气，与他记忆深处那个捧着他胡子撒娇的大孙，是何其的相似？
何止是相似？！
简直是……
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朱元璋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心中的防线在崩塌。
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不……
不只是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