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怔住了。

　　“她说，如果我死了，爸爸会像爱小姑一样爱我一次吗？”

　　顾斯年的脸瞬间惨白。

　　“可是你呢？她死后你说什么？你说那又如何，反正瑶瑶快生了。”

　　“我没有……”

　　“还有，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死吗？不是因为那五千块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他的心里。

　　“她觉得如果她死了，你就会爱她。可是她死后，你连葬礼都没参加。”

　　顾斯年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知夏，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别离开我。”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这个人，为了自己的需要，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现在跪在这里哭，不过是因为失去了一切，需要我这个救命稻草。

　　如果他还是那个风光的总裁，如果顾瑶还在他身边，他会多看我一眼吗？

　　“顾斯年，晚了。”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

　　“什么都晚了。”

　　我走进屋子，重重关上门。

　　顾斯年在门外嘶喊：“知夏！知夏你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我改，我什么都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求你了，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手机响了，是邻居打来的。

　　“楼下有个男人在闹，你们认识吗？影响大家休息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110。

　　“喂，有人在楼下骚扰，影响我休息了。”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

　　我透过猫眼，看见顾斯年被两个警察架着往外走。

　　他还在回头喊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

　　我关上所有的灯，房间陷入黑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我想起小语，想起她最后那个晚上抱着我说的话。

　　“妈妈，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女儿。但是我不想要那个爸爸了。”

　　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小语，妈妈答应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他。

　　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