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夜，顾斯年为了困住我，把我反锁起来。但他不知，为母则刚，我扯掉窗帘，从10层窗户顺了下去。

　　虽然膝盖在落地时擦伤了一片，但三个小时后，我还是按时坐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律师事务所里。

　　陆屿川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我递给他的所有证据，日记本、照片、收养协议，还有我偷录的婆婆和顾斯年的对话，最后目光落在我渗血的白色运动裤上。

　　“您，要不要再加一条：家暴？”

　　我摇摇头：“这是我自己摔的。”

　　陆屿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沈女士，以这些证据，我可以帮你拿到最大化的离婚赔偿。”

　　我摇头：“我不要钱。”

　　陆屿川眉头微皱：“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我的声音很轻，“我要让伤害小语的每一个人都血债血偿！”

　　陆屿川放下文件，重新审视我。

　　“好，那就从学校开始。”

　　第二天，我在陆屿川律师的指导下，以假名联系了市里最知名的调查记者李晨。

　　我把小语日记里最触目惊心的几段话，连同霸凌者的名单一起发给了他。

　　还有学校老师收礼的证据。

　　李晨看完资料，当场就决定立案调查。

　　“这种校园霸凌案，正是我们需要曝光的。”

　　我告诉他学校下周有开放日，会有很多家长和媒体到场。

　　“到时候，我希望能让所有人看到真相。”

　　开放日当天，我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些穿着光鲜的家长们带着孩子走进校园。

　　王小雅的妈妈穿着名牌，挽着她老公的手臂，满脸得意。

　　就是她女儿，带头叫小语“穷鬼”。

　　李晨已经和学校的技术人员联系好了，他们会在合适的时机播放那些监控录像。

　　上午十点，校长正在台上致辞，突然大屏幕闪了一下。

　　然后开始播放我女儿生前被霸凌的监控录像。

　　第一段，王小雅把小语推倒在地，其他孩子围成圈哄笑。

　　第二段，有人往小语书包里塞垃圾，她一个人默默清理。

　　第三段，小语被几个孩子围在厕所里，他们往她头上倒脏水。

　　台下的家长们开始骚动。

　　录像最后，是小语含着眼泪走向班主任办公室。

　　“老师，为什么他们欺负我，你不管？”

　　老师头都没抬：“小朋友之间闹着玩，你别太敏感了。”

　　“可是他们说我是穷鬼，还把我推倒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欺负你？是不是你自己也有问题？”

　　录像定格在老师那张冷漠的脸上。

　　台下瞬间炸了锅。

　　王小雅的妈妈脸色煞白，想要冲上台阻止播放，却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围住。

　　“请问您对女儿霸凌同学有什么看法？”

　　“您知道受害者已经跳楼自杀了吗？”

　　“您觉得您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吗？”

　　王小雅的父亲想要护着妻子，却被人群挤散。

　　这时，有记者举着手机大声说：“我查到了，这位王女士三年前因为涉嫌行贿被调查过！”

　　“还有她老公的公司，去年偷税漏税被罚了五十万！”

　　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

　　校长和涉事班主任当场被停职调查。

　　霸凌小语的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一个个都被记者扒出各种丑闻。

　　我站在人群外，戴着墨镜，看着这场我亲手导演的审判。

　　没有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虚脱，再次看到这些视频，我心如刀割，只想把她们一个个撕碎。

　　小语，妈妈为你讨回了公道，但你放心，这只是第一步。

　　我知道，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手机响了，是顾斯年的电话。

　　“知夏，你在哪？学校那边出事了，记者都在找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

　　我挂断电话。

　　转身走向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