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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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的灯，还是那么亮，照得人无所遁形。

　　顾廷修就坐在曾经我坐过的位置，李警官的对面。

　　他换下了那身精心打理过的衣服，穿着拘留所的灰色囚服，头发乱糟糟的，眼底的青黑比在学校门口堵我时更重了。

　　他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也没有了在我面前的悲痛欲绝。

　　此刻的他，蔫头耷脑，却还在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李警官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语气平淡。

　　“顾廷修，聊聊陈丹丹的高考吧。”

　　顾廷修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他抬起头，还在垂死挣扎。

　　“丹丹她……她很努力，真的。她只是运气不好，每次都差一点点，为了能来我们学校，她……”

　　“哪所学校？”李警官打断了他。

　　“什么？”

　　“她复读的学校，叫什么名字？”李警官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总得有个地方上课吧？补习班也行。”

　　顾廷修的嘴唇动了动，卡壳了。

　　他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李警官笑了笑，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市教育部门的官方回复，过去三年，本市高考考生信息库里，查无此人。”

　　“要不要我再帮你问问隔壁省？或者，你告诉我，陈丹丹小姐是在哪个平行时空参加的高考？”

　　顾廷修的脸，涨的通红。

　　他带着被戳穿的恼怒，声嘶力竭。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她每年都和我说没考好！”

　　他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

　　“也许是她骗了我！对！就是她骗了我！”

　　“哦，她骗了你。”李警官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我们再聊聊这个。”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是那份伪造的遗体捐赠协议和死亡证明。

　　“急性心肌梗死，家属签字，匿名捐赠。”李警官一字一句地念着。

　　“我们查了监控，送尸体去红十字会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二，穿着一双限量版的AJ篮球鞋，和你宿舍鞋柜里那双一模一样。”

　　“巧了不是？”

　　顾廷修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承认，我是知道林微那个小号的密码，备忘录是我写的，日记也是我模仿她的笔迹放进去的！我只是……我只是太爱她了，我嫉妒丹丹，我想让林微知道，我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泪俱下。

　　“我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吃点苦头，让她以后能更珍惜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丹丹的死和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演得声情并茂，眼泪说来就来，几乎可以去竞选影帝了。

　　李警官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直到他哭得喘不上气，才慢悠悠地开口。

　　“演完了？”

　　顾廷修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们查了你的电脑，”李警官身体前倾，眼睛像鹰一样锁着他。

　　“就在你被捕前一个小时，你的搜索记录显示：‘如何快速处理尸体’，‘福尔马林哪里买’，以及……‘杀人后如何伪装成完美受害者’。”

　　李警官顿了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顾廷修，你不仅想让林微当凶手，还想让自己当受害者。”

　　“这戏，唱得可真大啊。”

　　顾廷修再也支撑不住，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一切狡辩，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