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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谏!

  这要是直接就送了一个分身死,叶言也完不成系统安排的任务呐。

  因此——

  抓住被送走砍头的前一秒机会,分身瞬间跪地,在朱元璋都万万没想到的时候,噗通就是一个很响的磕头声!

  咚!!!

  这一下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分身的脑袋瞬间流出大量的血水,双眼都被这红色衬托的相当有斗志。

  “这……”朱元璋都愣住了,两个抓他分身的侍卫都下意识停手。

  实话来说,朱元璋哪里见得到这种场面,以往手下的官员们都是一副怕死的姿态,谏官、谏官,现在可没有一个如历史上那些敢死谏的忠臣有胆魄。

  这个芝麻大的言官,居然有这种血性?

  朱元璋眯起眼睛,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怎么?脑袋磕破了就能免死……咱气在什么地方,你真知道吗?”

  叶言的分身抬起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显得格外狰狞:“陛下!臣绝非妄言!土断之法,虽是效仿东晋南朝之策……但关系大明国运!”

  奉天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几位年迈的文官已经气得胡子发抖,而武将那边则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朱突然抬手,殿内立刻安静下来。

  “说。”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说不好,咱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叶言控制着分身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陛下容禀!前两位同僚所言臣下断然不敢苟同……但,若为了富国而言,如今天下初定,然北地战乱,流民南徙者甚众。江南之地,侨置郡县林立,豪强隐匿流民,以‘侨户’之名,实则占田夺产,规避朝廷赋税徭役!”

  他故意停顿一下,果然看到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继续。”老朱的声音缓和了些。

  分身见皇帝没有立刻驳斥,胆子稍壮,语速加快!

  “陛下!这些侨郡之民,名为寄寓,实则世代定居,开枝散叶……其户籍仍在北地故土,或挂靠于侨置郡县,不纳粮、不缴税、不服役!而江南豪强则趁机兼并土地,收纳流亡,藏匿人口。”

  礼部尚书再次按捺不住,出列喝道:“荒谬!侨置郡县乃朝廷体恤北地流离失所之民所设,岂容你妄加指责?户籍管理自有法度,何须你在此危言耸听!”

  朱元璋却摆摆手,目光依旧锁定在叶言的分身上:“让他说完……你可知,推行此策,牵扯甚广?侨民流离之苦,豪强之怨,你如何应对?”

  叶言本体松开了口气,心中大定,当真是赌对了!

  所有爆论中,他选了一个最适合古代的,也就是先论南北朝就有的土断之法。

  老朱的生气也很容易理解,东晋南朝就是因为土断之法触及了世家底蕴,最后才被搞到国之不国的田地。

  “臣愿以性命担保!”分身又重重磕了个头,“此等情状,致使朝廷赋税流失,兵源短缺,田地荒芜与兼并并存,流民难安!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大殿内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官说的也太过了吧?

  国将不国?!

  果然!

  “混账!”朱元璋突然一巴掌拍在分身肩膀上,而后指着其面容怒喝道:“咱问你如何应对,你竟敢恐吓于咱!放肆——!”

  “陛下!”

  叶言本人愣住,也连忙控制分身行礼,“陛下!臣深知此策艰难,然壮士断腕,正当时也!流民之苦,根源在无地可耕,无籍可依!推行土断,正是釜底抽薪之策!”

  他是真进入角色极快,直接指向这洪武奉天殿外的京城,百姓之所。

  “若今日就令其流民就地入籍,授以无主荒田,使其成为朝廷编户齐民,纳赋服役,安居乐业!此乃长治久安之道!至于豪强……”

  分身抬起头,眼中带着决绝:“陛下乃天下共主,手握雷霆之威!清查田亩,检括隐户,正是陛下肃清寰宇,再造乾坤之时!些许豪强之怨,岂能与江山社稷、万民福祉相提并论?”

  “况,臣斗胆直言!不行土断,则江南膏腴之地,终成豪强之私库,朝廷赋税根基,将日渐崩坏!此非臣危言耸听,乃史书斑斑,血泪教训!”

  “好个豪强之私库,赋税根基崩坏!”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站起,他脸上的怒气勃发啊!

  但眼神深处却出现不一样的色彩,仿佛被戳中了心中最在意之事。

  他指着分身,声音如雷霆炸响:“你这狂徒!是要让咱去做那得罪天下士绅豪强的恶人吗?是要让咱背上刻薄寡恩、不恤流民的骂名吗?你可知此举一旦推行,江南顷刻便会大乱?!”

  叶言的分身毫不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陛下!长痛不如短痛!江南之乱,乱在豪强,乱在法度不行!陛下若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乱象必可速平!”

  “住口!你这狂悖之徒!”礼部尚书和几位江南出身的官员再也忍不住,齐声怒斥。

  武将队列中也有人皱眉,显然也担忧此举可能引发的动荡。

  这可是真正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但叶言反正也不是自己身体,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在奉天殿内回荡。

  朱元璋眯起眼睛,突然冷笑一声:“好个伶牙俐齿!但不提当年南北朝之事,你可知这档事甚那易解?胡言乱语罢了。来人!”

  朱标眼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忙上前一步。

  叶言也第一次知道,站在龙椅最近位置的人,就是历史上遗憾没有继承大明的仁义太子,朱标!

  “父皇,儿臣以为叶御史所言虽有过激之处,但其中确有值得深思之处。”

  朱元璋眉头一挑,转头看向自己最器重的儿子:“哦?标儿有何见解?”

  朱标不卑不亢,声音清朗:

  “王御史(分身)心系社稷,其情可悯,其言虽有过激之处,然江南户籍、赋税之弊,确系实情,儿臣亦有所察。”

  他其实表情也不好看,但却知道分身说的极为有道理,至少……这是南北朝就已经证明问题的大师。

  “儿臣以为不如先遣能员干吏,详查江南侨郡实情、隐户多寡,再议对策?若贸然推行‘土断’之名,恐易生误解,激起民变。”

  殿中文武百官闻言,纷纷交换眼色。

  太子这番话既给了皇帝台阶,又没全盘否定叶言分身的谏言,可谓高明。

  但还是不行。

  老朱微微点头,可马上脸色一变,甚至愤怒的指向分身。

  他何尝不知江南豪强坐大,人口隐匿的弊端?

  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阻力之大,难以想象。

  “即使此言有理,但背负千古骂名,咱做不到!”他不顾叶言还想让分身磕头的样子,直接笑骂道:“就算标儿给你求情……你这番狂言,也只是有几分歪理!”

  “咱今日问个富国之策,你竟敢踢‘土断’二字?实在过于刺耳,更易引前朝旧事……谏官不谏大事,却这等乱说,给咱拖下去,重责二十廷杖!让他清醒清醒!”

  侍卫立刻上前架起分身。

  叶言懵了,重责廷杖?不是砍头?

  虽然这谏言是可以提的爆论,但内容也算属实啊,这是什么道理?

  在分身被拖下去前,叶言心一横,决定再添一把火!

  让分身用尽最后力气喊道:“陛下!史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日不行霹雳手段,他日必遭噬脐之悔!昏君误国!”

  “昏君?!”朱元璋刚刚压下的怒火瞬间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他猛地跳起来,脸色铁青,指着已被拖到殿门口的分身咆哮:“给咱打!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目无君上的狂徒!”

  “就是胡扯之言!来,我看你怎么说?”

  叶言也算是服了,那他的想法分身的谏言肯定是失败了。

  那干脆点吧……

  “昏君!”

  此言再出,满朝文武哗然,尚且不等老朱愤怒的大骂起来。

  分身突然向后跑去,侍卫急忙追赶之际——

  砰!

  居然直接以头撞奉天殿的柱子,当场血溅三尺!

  “什么?!”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龙袍袖口都在微微发抖。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抓住龙椅扶手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好!好得很!“老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颤音,“这就是咱大明的忠臣?!以死逼宫?!真当咱是昏君!!!“

  整个奉天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一片,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朱标都脸色煞白,正要开口之时。

  “都给咱闭嘴!“朱元璋怒吼一声,大步流星走到那根染血的蟠龙柱前,盯着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哈哈哈...好个"昏君"!好个"死谏"!“

  老朱猛地转身,眼神中只有愤怒,也指着叶言的分身喊:“来人,把这个狂徒...给咱拖出去,喂狗!”

  当侍卫拖拽尸体时,一缕鲜血蹭到了朱元璋的龙靴上。

  皇帝盯着那抹刺目的红色,突然暴喝:“再慢着!“

  所有人现在都有些瑟瑟发抖,不晓得这被激怒的朱皇帝会怎么做。

  可对方看了看那血渍,又盯着那具尸体,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哼,真是要气死咱,先收敛起这狗官的尸体……退朝!”

  ‘唉?不对劲?’

  叶言一下子懵了,这是死谏成还是没成啊?老朱的反应不对劲。

  而对方也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大步流星的离去。

  可是这才一天早朝,已经算是死了三人吧?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史书上说洪武朝的早朝要备‘藿香正气散’,这洪武的朝堂,简直就和街角的杀人法场一模一样。

第3章 死!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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