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是江小姐的病历报告。”
医生叹口气,缓缓解释:“江小姐从小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但五年前还是义无反顾为您捐献骨髓。”
“骨髓再怎么可再生,人体也无法承受连续抽取,更何况这一抽就是五年呢?”
“江小姐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她放弃了治疗,说只想和丈夫再度过最后七天……”
话落。
陆靳言已经泪流满面,他死死揪着衣领,呼吸越发急促。
该死,他都做了什么!
眠眠生命的尽头,回想起来居然全是痛苦,他甚至还逼她抽血……
手术前女人含泪的眼在脑海中浮现。
他痛得难以自抑。
“江小姐死前,并不安宁。”
医生一句话,如利刃狠狠刺入男人胸口。
陆靳言浑身一颤。
如果不是他强迫她捐血,她也不会惨死在手术室中。
失去女人的痛苦将他包围。
陆靳言痛苦地闭上眼,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分不清这是不是爱。
但他知道——
他早就离不开江应眠。
“她的遗体在哪?”男人站起身,此刻出奇的冷静。
医生目光躲闪,犹豫道:“按照江小姐临终前的意愿,她现在火化了。”
说着,就捧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陆靳言闭上眼,将骨灰盒捂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再次靠近她。
男人带着骨灰盒回到别墅,将自己彻底关在房间里。
一连三天,他不吃不喝。
他在忏悔,也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爱江应眠。
他对苏月或许只剩下不甘心,和所谓的新鲜感,可这不是爱。
男人抱着江应眠的骨灰盒,泪如雨下。
这时,民政局却将他们的离婚证送了过来,与此一起的,还有他曾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陆靳言捏着离婚证,指尖泛了白。
他让助理去查,却查到了曾经的真相。
“离婚协议书上的字迹是苏月小姐欺骗您签下的,不仅如此,她近期还和您的弟弟陆星有过联系。”
“先前的绑架案是苏小姐和陆星的一场交易,她答应嫁给您后,将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陆星……”
“另外,她还收买了医生,伪造自己有有凝血困难症,强行抽干了夫人的血,导致夫人当场死亡。”
助理嗓音哽咽。
“夫人原本可以安详离开的,现在却死于非命。”
“别说了。”
陆靳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悔恨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记耳光!
当年他确诊,苏月跑的比谁都快。
他怎么会被这种女人欺骗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还害死了这世上最爱他的人!
陆靳言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那个贱人,给我带过来。”
“我要她,生不如死!”
苏月一直都在打听陆靳言的动向。
得知他去过医院之后,一颗心就紧绷着,生怕被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
好在,陆靳言并没有发现。
女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想要是掏出手机,问候一下陆靳言,下一秒就瞧见助理带着人走了过来。
“苏小姐,我们总裁请您过去。”
苏月心中一喜:“阿言终于想清楚了吗?他是不是请我过去商量婚事!”
助理皮笑肉不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月没想那么多,高高兴兴的上了车,等到了别墅后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原本气派的别墅上挂满了白幡,门口甚至还摆着几个巨大的花圈,上面写着祭奠亡妻江应眠。
莫名有点像灵堂。
女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们疯了吧,居然敢在别墅里摆这种东西,晦气死了!”
她一脚踹翻花圈,扯下那些白幡。
随后趾高气昂道:“等我成了陆家的女主人,就把你们这些没眼力劲的蠢货都赶出去!”
苏月走的太快,丝毫没看见助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兴冲冲上了楼。
“阿言,你终于想清楚了吗?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她——”
“啊!”
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陆靳言的脚狠狠踩在上面,还用力碾了碾。
“谁给你的胆子,敢说眠眠是贱人!”
苏月睁大眼睛,委屈道:“阿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你的阿月啊。”
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开那双脚,反而还被狠狠踩了一脚。
“别装了,苏月。”
陆靳言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像听到什么恶心的事。
他只要看见这张脸,就会想起眠眠的死,她死前是那么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得!
苏月忽然颤抖起来:“阿言,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
陆靳言眼底一片冰冷:“听不懂是吗?那这样呢?”
各种照片如天女散花般从天而落,狠狠砸在女人的头顶上,她一眼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肉体。
“啊——”
“你怎么会有这些,你,你听我解释,阿言事情不是这样的。”
陆靳言懒得听她废话。
他叫来几个医生,每人手中都拿着小臂粗的针管,寒光凛凛。
苏月的脸上血色全无。
这些针管,竟比给江应眠死前用的还要粗,扎进去,她简直不敢想象有多痛!
“不要,阿言不要!”
女人惊恐地后退,却被保镖固定在原地。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不一会儿的功夫,医生就足足抽出十几管鲜红的血。
陆靳言摆摆手:“献了吧。”
医生领命而去,苏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以为这场浩劫终于结束了。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
“不是喜欢抽血吗?从今天开始,每天抽1000毫升,注意别让她死了。”
苏月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神情癫狂,恨意涌上心头,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江应眠死前曾想要你最后陪她七天,你可做了什么?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让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