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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住了，没有回答。

　　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如果我是将军府的千舍，是长公主的女儿，他非但不会害我，还会把我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

　　因为那对他来说，是更大的助力，是更光明的坦途。

　　他的爱，他的情，从来都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我对他，再无半分留恋。

　　也再无半分怜悯。

　　「多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

　　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作为回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陆宴舟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变成了绝望。

　　「不……你不能……」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判官笔的笔尖，点在了他的眉心。

　　我没有写下让他死。

　　我写的是：「身堕无间，永受烈火焚身之苦。」

　　我要他，生生世世，都记住被火烧死的滋味。

　　我要他，永生永世，都活在我曾经的痛苦里。

　　陆宴舟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他的身上，凭空燃起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无形无质，却仿佛能烧灼灵魂。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在地上疯狂地打滚。

　　「啊——！火！烧死我了！好痛！好痛啊！」

　　他的惨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他的报应。

　　罪有应得。

　　我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姑娘，请留步。」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铠甲，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站在桥的另一头。

　　他身后，跟着一队亲兵，个个手持长矛，气势逼人。

　　是护国大将军，楚战。

　　我的……亲生父亲。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战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地上那个被业火焚烧的陆宴舟身上。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随即，他看向我，眼中带着审视和探究。

　　「是你做的？」

　　我没有回答。

　　他身后的一个副将，已经拔出了刀。

　　「大胆妖孽！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楚战抬手，制止了他。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的脸上。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伤了人，就得跟我们去一趟大理寺。」

　　我笑了。

　　去大理寺？

　　我一个执掌生死的判官，要去人间的衙门接受审判？

　　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我不去呢？」

　　我的声音很冷。

　　楚战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那，就休怪老夫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亲兵，便结成战阵，将我团团围住。

　　长矛如林，杀气冲天。

　　不愧是镇守边疆的百战之师。

　　可惜，他们要对付的，不是凡人。

　　我看着楚战那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没有半分亲近之情。

　　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想要抓我的陌生人。

　　我举起判官笔，准备给这些凡人，一点小小的教训。

　　可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楚战身后传来。

　　「住手！」

　　一个身穿宫装，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

　　她拨开人群，站到了楚战面前。

　　「将军，不可无礼。」

　　然后，她转过身，看向我。

　　当她看清我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她颤抖着，吐出了两个字。

　　「阿……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