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慕晴雨没想到我突然发问，不自在地转了身，避开我的目光。

　　“如果你不想签……”

　　她熟练地收回离婚协议，就像从前一样，但是这一次却被我拉住了。

　　我脑子很乱，刚确诊了癌症，又看到了三年前她拍的视频。

　　现在我更想放空我自己。

　　可我也清楚，没有时间了。

　　所以，我紧紧捏着离婚协议，执着地盯着她，步步紧逼，想要一个答案。

　　“慕晴雨，你会幸福吗？”

　　她因为我的逼问不适，皱着眉头，烦躁粗暴地从我手里把离婚协议抽出来。

　　锋利的纸张划过我的掌心，血一点点渗出来。

　　但是手上的痛比不上她不耐烦的表情。

　　她看到我手上的血，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你，先去包扎。”

　　我摇了摇头，还是执着地等着她的答案。

　　她避开了我的眼睛，拿着协议又要离开。

　　“随便你。”

　　“等你想签了，记得通知我。”

　　她说完，开始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我轻叹一口气，还是做出了选择：

　　“我现在就签。”

　　她被我的话定住，转身看着我。

　　“你真的想签？”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我释然一笑，一字一句地说：

　　“我真的会签。”

　　她站在原地，气氛突然沉寂下来，直到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是邓桉的专属铃声。

　　听不到电话那头邓桉说了什么，但是慕晴雨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好，你在原地等着我，我去处理。”

　　慕晴雨说完，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我忽然很想叫住她：

　　“慕晴雨，只是签一个名字的时间。”

　　可是她像没有听到一样，走出了门。

　　哪怕只是一个签名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我。

　　我站在原地，自嘲地轻笑，怎么还是贪心，居然敢奢望失去记忆的慕晴雨会为我停留。

　　……

　　本以为这一次又会很长时间见不到慕晴雨，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她又回家了。

　　“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是：

　　“我们今天去民政局。”

　　见我没有说话，慕晴雨又开始皱眉：

　　“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过去三年，气极了我也会赌气说要离婚，可是很快就会反悔。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把离婚协议拿给她，用行动告诉她：

　　“不会反悔。”

　　“我会跟你去民政局的。”

　　她接过离婚协议，直接翻到最后，看了我的签名，然后随手把协议丢在一边。

　　“你先吃饭吧。”

　　她安然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等着我的架势。

　　我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早餐，摇了摇头，轻声说：

　　“不用了，现在就去吧。”

　　我不能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