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哭过了，人反而清醒了。

　　我和楚欢颜擦干眼泪，按原计划，在一群年轻男模的簇拥下去了凡尔赛宫。

　　金碧辉煌的大厅，精美绝伦的雕塑，都无法让我们提起一丝兴趣。

　　身边的男模叽叽喳喳，试图逗我们开心。

　　我只觉得烦。

　　楚欢颜也一样。

　　我们对视一眼，打发走了所有人。

　　楚欢颜的手机响了一声，是顾晏发来的消息。

　　一份离婚协议。

　　她点开之前，看着我，故作轻松地说：“望舒，我要是背上一屁股债，你可得捞我。”

　　我说：“包的。”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文件。

　　下一秒，她愣住了。

　　她把手机递给我看。

　　离婚协议上写着，顾晏将他名下这些年所有的个人资产，全部转给楚欢颜。

　　楚欢颜一把抢回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妈的，”她眼眶红了，“我眼光也没那么差嘛，起码搞到钱了。”

　　我俩立刻订了去瑞士的机票，高高兴兴玩了一大圈。

　　回国那天，正好是约好去民政局的日子。

　　我们在门口，见到了顾深和顾晏。

　　不过几日不见，两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胡子拉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臂弯，衬衫领口也散着。

　　他们看到我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我和楚欢颜却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走向办事窗口。

　　结婚证变离婚证，不过十几分钟。

　　出来时，那两人还站在原地。

　　我们依旧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打车走了。

　　楚欢颜重新接手了她的工作室。

　　她站在衣服展柜墙中央，像个女王重新回到她的领地。

　　“以前我在这里画设计稿，忙得没空吃饭约会，顾晏就在那边的沙发上坐着，一看就是一下午。”

　　“他一个时间按分钟算钱的大律师，居然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看我发呆上。”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离婚。”

　　我点头：“我知道，这事你讲了八百遍了。”

　　我也是因为顾晏总让顾深来给楚欢颜送东西，才认识的顾深。

　　我们的人生，就这么荒唐地交织在一起，又被扯开。

　　手机提示音突兀响起。

　　我拿起来一看，直接傻了眼。

　　银行到账提醒，一串零，我数了好几遍。

　　五亿。

　　顾深打来的。

　　他发来消息：“望舒，我对不起你，害了你和孩子。这是补偿，以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绝不让你过苦日子。”

　　楚欢颜凑过来看了一眼，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卧槽！我们发了！”

　　“咱俩的钱加起来，能开一家大公司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因为最近吃得太好，长了点肉的肚子，心情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