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汇报表演那天，体育馆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我站在后台入口，远远看着她。

　　陆宸就站在我身边，他今天的脸色格外严肃。“这太胡闹了，”他低声说，“体育竞技不是哗众取宠的杂耍，她会受伤的。”

　　“可是，大家都很喜欢看，不是吗？”我轻声回应，“妙妙她……只是想证明自己。”

　　陆宸转头看我，“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我选择相信她。”我说，“我相信，她能掌控好局面。”

　　他没再说话，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

　　表演开始了。第一项，徒手劈砖。

　　一百块我精心挑选的、火候最老的红砖，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舞台中央。

　　凌妙妙深吸一口气，运足气势，大喝一声，一掌劈下！

　　“砰！”一声闷响。

　　最上面的那块砖，纹丝不动。

　　全场瞬间的寂静，让凌妙妙手掌上传来的剧痛显得更加清晰。她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怎么回事？”

　　“劈不动？”

　　人群中开始传来窃窃私语。

　　凌妙妙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不信邪，换了只手，又是一掌！

　　“砰！”

　　依旧没动。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汗水从额头滚落。

　　在全场的注视下，她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那砖头又劈又砍，可那红砖岿然不动。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从疑惑变成了嘲弄。

　　“不是吧，这就翻车了？”

　　“武学奇才？我看是吹牛奇才吧！”

　　校领导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以耻辱收场时，凌妙妙突然停了下来。

　　她喘着粗气，高高举起自己已经渗出血丝的双手，对着全场喊道：“看来今天建材市场的砖头质量太好了，是我低估了！不过没关系，劈砖只是热身，真正的表演，现在才开始！”

　　她强行挽尊，试图将失败归咎于砖头太硬，并立刻转向下一个项目——胸口碎大石。

　　“接下来，我要挑战十块青石板！”

　　台下部分不明真相的学生又被她这股“豪气”煽动，爆发出零星的掌声。

　　我为她准备的十块石板被搬上台。

　　凌妙妙重新躺回地面，忍着双手的剧痛和胸口旧伤的隐痛，将十块石板稳稳叠放在胸口。

　　陆宸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他向前一步，似乎想上台阻止，但终究还是停住了。

　　他知道，在如此狂热的气氛下，他的阻止只会被凌妙妙当成是看不起她，反而会刺激她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给我递锤子的同学手都在抖。

　　凌妙妙对着他挤出一个笑容：“砸！让大家看看我的实力！”

　　“咔嚓！”第一块应声而裂，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台下的欢呼声再次排山倒海般响起，压过了一切质疑。

　　凌妙妙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以为自己挽回了局面，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台边的陆宸。

　　就在第二块石板碎裂的瞬间，异变陡生。

　　累积的冲击力终于穿透了所有伪装，猛烈地撞击在她本就断裂过的肋骨上。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凌妙妙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尚未碎裂的石板。全场死寂。

　　然而，她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倒下。

　　她剧烈地呛咳着，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溢出，脸色惨白如纸，唯有那满嘴的鲜红显得触目惊心。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拿着锤子、已经吓傻了的同学，从被鲜血堵塞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继续！砸！”

　　继续？谁还敢继续？

　　那个同学手一软，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