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房间瞬间死寂。

　　连胡三脸上的得意都凝固了。

　　我一字一句，清晰得像宣判：“我，和我老婆王桂芬，正在贵单位下属的城关派出所里。

　　被你们的同事拘留着。全程有几十个政府干部和上百个群众作证。”

　　缉私队长的脸色从不耐烦瞬间变成惊愕。

　　钱主任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一拍大腿：“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老周立刻站出来：“没错！他俩昨天在我们所里闹了一宿！

　　我亲自关的门！几十个人都看着呢！”

　　我岳父愣了三秒钟

　　老人家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哗哗往下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女婿不会干这种事！”

　　胡三的脸瞬间惨白。他疯狂摆手：“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是串通好的！是假的！”

　　李娟更是尖叫起来：“肯定是伪造的！他们收买了警察！”

　　但他们的辩解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可笑至极。

　　缉私队长立刻掏出对讲机：“暂停移交！立刻核实时间！把胡三和李娟给我控制起来！”

　　两个制服冲上去，胡三还在挣扎：“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闭嘴！”缉私队长一声怒吼，“重审！把所有证据重新梳理！”

　　瘦猴那个假证人腿都软了，直接瘫在地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逼我这么说的！”

　　我站在那里，看着这些跳梁小丑。

　　岳父握着我的手不松开：“孩子，受委屈了。”

　　钱主任走过来，眼中满含愧疚：“铁山，对不起。是我不信任你。”

　　我摇摇头。没有责怪的话。

　　07

　　胡三和李娟被分开审讯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开始互相撕咬。

　　“是胡三逼我这么说的！”李娟在隔壁房间的哭喊声穿透墙壁传过来。

　　“他说不配合就要打死我！”

　　缉私队长冷笑着看向胡三。

　　“你老婆说是你逼她的。”

　　胡三脸色惨白，汗水顺着额头滚下来。

　　“她胡说！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铁山！谁知道那些香烟是哪来的！”

　　队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三百万的走私香烟，你说是教训？”

　　“我真的不知道货的来源！”胡三声音都在抖。

　　“有人联系我，说只要配合演一出戏，给我十万块钱！”

　　我坐在旁边听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队长掏出一个文件夹，啪地摔在桌子上。“说！是谁联系你的？”

　　胡三的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哆嗦着。“我…我不能说。”

　　队长站起身，声音冰冷，“三百万走私案，你觉得你还有选择？”

　　外面传来李娟歇斯底里的尖叫：“我全招了！都是胡三干的！他威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三彻底崩溃了，瘫在椅子上。“是王站长！运管站的王站长！他是我姐夫！”

　　队长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王志强？”

　　“对！就是他！”胡三抓住队长的胳膊。

　　“他说铁山不听话，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破产！”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站长，运管站的一把手。

　　队长立刻掏出对讲机：“马上派人去运管站，控制王志强！”

　　胡三还在继续交代：“那些香烟不是我的！

　　王站长说会有人处理！我只负责演戏！”

　　“什么人？”

　　“我不知道！王站长只说，有大老板在上面撑着，让我放心干！”

　　队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走到窗边，沉默了几秒钟。

　　“铁山。”他转身看向我，“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我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王站长背后还有人。这个走私网络，恐怕不简单。

　　队长打开地图，摊在桌子上。“你跑运输这么多年，对这一带熟悉吗？”

　　我走过去，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道路。

　　“现在这批香烟的来源成谜，我们需要所有线索。

　　”队长的语气很诚恳，“你愿意配合吗？”

　　我盯着地图，脑子里突然闪过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被人“意外”撞死的车队老板李大头，死前跟我喝酒时说过的话。

　　“铁山，这一行水深得很。有些路，宁可绕远也不能走。”

　　我拿过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这条路，从省道绕到国道，多走五十公里，但是没有检查站。”

　　队长眼睛一亮。“还有吗？”

　　我又画了两条线。“这里，这里。都是老司机走的暗线。”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停下笔，看着队长。“因为两年前，就有人用同样的手法，想要陷害我的朋友。”

　　“李大头。也是开车队的。”我的声音很平静。

　　“他拒绝配合，然后就出车祸死了。”

　　队长的脸色变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继续在地图上标记：“这个废弃的砖厂，是他们转运货物的黑仓库。

　　这里人迹罕至，很隐蔽。”

　　队长立刻拿起对讲机：“马上派人去砖厂！”

　　“还有。”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

　　“他们的头目，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当年李大头就是见过他，才被灭口的。”

　　队长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放下笔，转身看着他。

　　“因为李大头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