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然是假装的。

　　“别！”顾建军、顾辰、顾莉三人，吓得魂飞魄散，一起冲上来抱住了我。

　　他们最怕的，就是我撂挑子不干了。

　　一旦我“走了”，他们今天这场闹剧，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也再也没有机会从我这里套走那套房子。

　　我被他们七手八脚地拉住，还在拼命挣扎。

　　“放开我！让我去死！”

　　顾建军急得满头大汗，他几乎是吼着对顾莉和顾辰说的：“你们两个！还不快给你妈和你嫂子道歉！”

　　顾莉和顾辰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让他们给我道歉？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看着我“寻死觅活”的样子，再看看顾建军杀人般的眼神，他们只能屈服。

　　顾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嫂子……对不起，我错了。”

　　顾辰也低下了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妈……对不起。”

　　我这才停止了挣扎，但依旧在抽抽噎噎。

　　“道歉有什么用？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妈！”

　　“你们就是嫌我这个死人，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建军连忙安抚道：“阿秀，你别多想，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我们欢迎你回来还来不及。”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家产的事，就按你说的办！”

　　他这话一出，顾莉和顾辰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建军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闭嘴。

　　他这是缓兵之计。

　　先把我稳住，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了雨过天晴的笑容。

　　“真的吗？老公，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们的儿子，倾其所有？”

　　“当然是真的！”顾建军斩钉截铁地说。

　　“太好了！”我破涕为笑，一把抱住顾辰，”儿子，你听到了吗？你爸和你姑姑，都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我们一家人，以后要相亲相爱，再也不分你我了！”

　　7.

　　晚上，家族聚餐。

　　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包间里，顾家的亲戚们齐聚一堂。

　　顾建军把“亡妻归来”的“喜讯”，添油加醋地宣布了一遍。

　　亲戚们个个目瞪口呆，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

　　上一世，就是在这场聚会上，顾莉提议，让我给顾辰洗脚，以“展现母爱”。

　　这一次，我没等她开口。

　　酒过三巡，我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

　　我环视着全场，用一种悲怆的语调开口：“儿啊，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让你死而复生的亲妈，好好看一看你的孝心？”

　　顾辰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洗手金盆。

　　“来，儿子。”

　　“给妈洗个脚吧。”

　　“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李秀的儿子，是何等的孝顺！”

　　“也让你在天之灵的爷爷奶奶，看看我们顾家的门楣，是如何的光耀！”

　　整个包间，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辰的脸上。

　　他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让他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我洗脚？

　　这比让他辞职还要让他感到屈辱。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这……不好吧？”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嫌弃妈？”

　　“我怀胎十月生下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让你给妈洗个脚，你就推三阻四？”

　　“顾辰，你的良心呢？”

　　顾莉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嫂子，辰辰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这大庭广众的……”

　　“你闭嘴！”我厉声喝断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教训我儿子，轮得到你这个当姑姑的插嘴？”

　　“还是说，你们顾家就是这么个规矩，儿子不孝，姑姑帮腔？”

　　我把一顶大帽子扣了下去，顾莉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我不再理她，目光死死锁定顾建军。

　　“顾建军！你是一家之主！你说，我儿子该不该给我洗脚？”

　　顾建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亲戚们探究的目光，知道今天这关要是不让我顺心，我能把天给闹翻。

　　他咬了咬牙，对着顾辰低吼道：“还不快去！”

　　“你妈刚回来，你就想气死她吗？”

　　顾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满是震惊。

　　可顾建军的眼神，不容抗拒。

　　最终，顾辰走到金盆前，蹲下身，动作屈辱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