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一周后，精神卫生中心打来电话，说陈旭和他母亲的情况有所稳定，可以进行探视。

　　我和晏颂一起去了。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陈旭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眼神呆滞，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婆婆则坐在角落里，嘴里还在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

　　我拿起电话。

　　“陈旭。”

　　他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

　　“沈玥……”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你……来看我了？”

　　“我来跟你办离婚手续。”我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贴在玻璃上。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我不要离婚！”他突然激动起来，扑到玻璃上，“小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都是被我妈害的！是她天天给我喝那些奇怪的东西，我才会胡思乱想！”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哭得涕泗横流，拼命地拍打着玻璃。

　　一旁的婆婆听到“离婚”两个字，也冲了过来。

　　“不能离！你这个扫把星！你想害死我儿子吗？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跟我儿子离婚！”

　　她隔着玻璃，张牙舞爪地对我嘶吼。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陈旭，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签，或者不签，这个婚，都离定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转身就走。

　　“沈玥！你回来！你这个贱人！”陈旭的咆哮声和婆婆的咒骂声，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

　　从精神病院出来，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区，晏颂带我进去，来到一栋居民楼下。

　　一个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大师”正在楼下等着我们。

　　这是晏颂找来的一个话剧演员，演技精湛，最擅长模仿各种角色。

　　“大师”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掐指一算，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时辰已到，开始吧。”

　　我们一起上了楼，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

　　这户人家，就是婆婆日记里提到的那位“高人”的住处。

　　“大师”清了清嗓子，摆开架势，开始在门口“作法”。

　　他一边跳，一边唱，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形！”

　　“拆人姻缘，毁人家庭，必遭天谴，永世不得超生！”

　　很快，周围的邻居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高人”家的门开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干瘦老头探出头来。

　　“你们干什么的！在我家门口鬼叫什么！”

　　“大师”一见到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大喝一声：

　　“妖孽！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