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经过我一星期的悉心照料,拆线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几天,我一边在网上投简历、参加线上面试,结果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让我“等通知”。
下午带陆辰去医院,他异常紧张,一路上紧紧攥着我的手腕。
我理解,毕竟晕血嘛。
诊室里,医生动作轻柔地拆开层层包裹的绷带。
当那条狰狞的、蜈蚣般的缝合疤痕彻底暴露在眼前时,我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别开了脸。
这得多疼……心里揪了一下,我伸手扶住他紧绷的肩膀,想传递一点力量。
他却像抓住救命稻草,猛地伸手环住我的腰,将脸深深埋进我怀里,同时把受伤的手臂直直伸向医生,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好了,来吧。”
拆线不打麻药。
医生拿起无菌剪和镊子,开始操作。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陆辰埋在我怀里的身体在微微震颤。当
医生用镊子夹住线头往外抽拉时,他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楚的闷哼。
心口瞬间变得又软又涩。
我紧皱着眉,闭上眼,双手下意识地环抱住他,手指轻轻抚过他后脑勺柔软的发丝,笨拙地试图安抚。
每一丝轻微的颤抖都牵动着我的神经。
终于,医生重新包扎好伤口,宣告:“恢复得不错,针孔愈合几天就能活动自如了。”
我悬着的心这才重重落下。
刚踏进家门,陆辰就宣布:“我要洗澡。”
“医生说了,新拆线的地方暂时不能沾水,”我提醒他,“再忍两天吧。”
他眉头拧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忍不了,好多天了!拆了线就能洗!”
说着就往浴室走。
看着他那只还裹着纱布的手臂,我实在不放心,追上去:“我帮你。”
陆辰没说话,斜倚在浴室门框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放好浴缸的水。
“好了,洗吧。”我试了试水温,示意他进去。
他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指了指右边:“姐姐,一只手,解不了扣子。”
好吧,无法反驳。
我扶着他走到浴缸边。
深吸一口气,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我伸手去解他上衣的纽扣。
布料滑开,露出底下线条清晰、肌理分明的腹肌。
这么清瘦的身板,居然藏着这么有力量感的轮廓?
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心虚地抬眼偷瞄陆辰,还好他正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没留意我的异样。
越紧张手越笨。
视线飘忽在他锁骨附近打转,手指摸索着解开他裤腰的系带。
最后心一横,眼一闭,几乎是闭着眼用力往下一拽。
“嘶……姐姐,你轻点……”他带着委屈的控诉声传来。
我恼羞成怒地瞪他:“不然你自己来?”
“呵,”他低笑一声,带着了然,“姐姐,你脸红了哦。”
这挑衅激起了我的斗志。
我堂堂一个姐姐,还能被个小屁孩拿捏了?
猛地转过身——
却发现他已经躺在了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他胸口。
受伤的右臂搭在浴缸边缘,他正仰头看着我,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那颗小虎牙在灯光下格外晃眼。
我强作镇定,拿起旁边的花洒:“先…先洗头。”
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按住他的脑袋,温热的水流冲湿他柔软的短发。
挤出洗发露,指腹在他头皮上打着圈轻轻揉搓。
发丝穿过指尖,触感意外的好。
他开始哼哼唧唧:“唔…姐姐,这边再用点力,嗯~”
他鼻腔里发出舒服的哼鸣。
我加重了指尖的力道。
“啊!疼!姐姐轻点嘛~”他又叫唤起来。
我赶紧放轻动作。
“嗯…好舒服…就这样……”他满足地喟叹。
……这声音,配上浴室氤氲的水汽,简直像某种深夜频道的开场白。
我耳根发烫,假装没听见,仔细冲洗掉他头上的泡沫。
起身想去拿毛巾,却没注意到地上早已积了一滩滑腻的洗发泡沫。
刚迈出一步,脚下猛地一滑!
“啊——!”伴随着哗啦巨响,我整个人天旋地转,重重摔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瞬间灌入口鼻,呛得我眼前发黑。
混乱中,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箍住我的腰,用力往上一托!
“咳!咳咳咳!”我狼狈地从水里冒出头,大口喘气,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被泡沫刺激得生疼。
“姐姐!你怎么样?!”陆辰的声音带着真切的惊慌。
他仅剩的、完好的左手正死死托着我的腰,受伤的右臂下意识地抬起,脸上写满担忧。
天!他只有一条好胳膊了!
我挣扎着想借力爬起来,双手在滑溜溜的浴缸壁上乱撑乱抓。
慌乱中,右手掌心却猝不及防地按住了一个……滚烫的、绝对不该碰到的、轮廓分明的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