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试探
夜幕已经降临。该回家族休息，天麟刚走出黄金森林，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幽香，不是药草香，而是某种高级香水的气息。
“谁？“天麟警觉地停下脚步。
“黄金家族的天才，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柔媚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影款款走出。
那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白色劲装勾勒出初现的曲线，金色短发如绸缎般垂至肩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狐狸般的眼眸，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勾魂夺魄的魅力。
“胡列娜？“天麟认出了这位武魂殿的黄金一代，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已警铃大作，“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胡列娜轻移莲步，在距离天麟三尺处停下。月光下，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红唇微启：“老师让我来看看，能让菊长老连续教导两个月的天才，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天麟心中了然——比比东起疑了。他故作腼腆地笑了笑：“只是菊长老垂爱，教我些药草知识罢了。“
“是吗？“胡列娜突然靠近一步，身上那股幽香越发浓郁，眼中粉光一闪，“那为什么你的魂力波动比两个月前强了这么多？“
天麟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催促他说出真相。但他早有准备，左臂的金鳄鳞甲微微发热，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海，瞬间驱散了那股魅惑之力。
“我每天都在努力修炼，有所进步不是很正常吗？“天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胡列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的魂技“狐媚“对同龄人几乎无往不利，没想到竟被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男孩轻松化解。
“有意思。“胡列娜收起魅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天麟，“听说你每天都要用金刚藤鞭打自己？不疼吗？“
天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习惯了就好。“
两人对视片刻，胡列娜突然轻笑一声：“老师说得对，你确实不简单。“她转身欲走，又回头道，“对了，下个月武魂殿学院有场交流赛，希望你能参加。“
不等天麟回应，胡列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天麟站在原地，眉头微皱。胡列娜的突然造访，显然不只是简单的试探。比比东对他的关注，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密切。
…………
月光透过供奉殿高耸的穹顶，在鎏金地砖上投下细长的光影。金天麟站在殿内，面前是背对着他的金破军——那魁梧如山的身影仿佛连光线都能压弯。
“她亲自来邀请你？”
金破军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在厅内回荡。他没有转身，但天麟能感觉到，曾祖的魂力正在无声地流动，如同蛰伏的巨鳄在深水中缓缓游弋。
“是。”天麟点头，声音平静，“胡列娜说，教皇想看看黄金家族的天才，能走到哪一步。”
金破军终于转过身，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眸直视天麟，瞳孔深处似有黄金熔岩流淌。
“呵。”
“比比东的试探，倒是越来越露骨了。”
他缓步走近，每踏一步，地面都仿佛微微震颤。天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威压，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那个未曾现身的敌人——武魂殿的教皇。
“曾祖，我不想去。”天麟直截了当地说道。
金破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罕见的赞许。
“你比我想的更清醒。”
他抬手，厚重的黄金色魂力在掌心凝聚，化作一道虚幻的鳄影，狰狞而威严。
“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去和那些小鬼争什么虚名，而是——”
鳄影猛然张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天麟体内的魂力竟随之共振，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在经脉中加速流转。
“彻底吸收水晶血龙参的药力，将你的黄金鳄武魂淬炼至完美。”
天麟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左手的金鳄鳞甲在微微发烫，仿佛呼应着曾祖的力量。
“是。”
金破军收回魂力，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黄金森林的方向。
“至于比比东那边……”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如同极北之地的寒风。
“我会亲自回绝。”
…………
次日清晨，教皇殿。
金破军踏着第一缕晨光走入大殿时，比比东正在批阅文书。九十八级巅峰斗罗的威压让殿中侍从尽数退避，唯有鬼斗罗如影随形地立在教皇身侧。
“二供奉难得来访。“比比东放下羽毛笔，紫金权杖在光洁的地面轻轻一顿。
金破军抱拳一礼，铠甲碰撞声如金铁交鸣：“老夫特来谢过教皇美意。“
“哦？“比比东唇角微扬，“看来令曾孙是要参加交流赛了？“
“恐怕要让教皇失望了。“金破军声音洪亮如钟，“那孩子正在闭关冲击瓶颈，不可分心参赛。“
鬼斗罗的影子微微晃动。比比东指尖轻叩权杖：“倒是本座考虑不周了。“
“教皇日理万机，能记挂着小辈的历练，实乃武魂殿之福。“金破军突然话锋一转：“不过那孩子资质愚钝，至今连第二魂环都未获取，实在羞于见人。“
权杖上的宝石闪过一道幽光。比比东笑意不减：“二供奉过谦了。听闻令曾孙第一魂环就是六百年...“
“侥幸罢了。“金破军大手一挥，“比不得教皇栽培的黄金一代。待那小子取得第二魂环，老夫定让他登门请教。“
殿内忽然安静下来。鬼斗罗的阴影蔓延到金破军脚边，却被一层无形的金光阻隔。
“既如此，“比比东缓缓起身，长袍拖曳过台阶，“本座期待见证黄金家族新一代的...成长。“
当金破军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鬼魅悄然浮现：“冕下，他们分明...“
“无妨。“比比东凝视着大殿正中的天使雕像，“让月关去查查，那只小鳄鱼到底去了哪里猎取魂环。“
…………
教皇殿内厅
鎏金烛台在暗红色帷幔下幽幽燃烧，将比比东的身影拉长，投映在绘有天使堕落的彩窗上。胡列娜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发丝间隐约可见紧绷的颈线。
“老师，金鳄斗罗亲自回绝了。“她的声音依旧柔媚，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
比比东指尖轻轻敲击权杖，每一声都像是无形的鞭子抽在空气里。
“意料之中。“她忽然轻笑，笑声如冰面裂开的细纹，“老鳄鱼护崽，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急切。“
胡列娜睫毛微颤。这是她第一次任务受挫，还是当着整个武魂殿高层的面。黄金森林那个金发少年平静面对“狐惑”时的眼神，此刻竟异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没有惶恐，没有得意，只有一种令她不适的……评估。
权杖底端突然挑起她的下巴。
“不甘心？“比比东俯身，紫眸中流转着毒蛛般的幽光，“记住这种滋味，娜娜。它会让你下次出手更准。“
胡列娜瞳孔骤缩。
“不过——“教皇直起身，裙摆扫过跪地的弟子，“菊长老最近对金刚藤很感兴趣。“她走向窗前，月光在权杖顶端折射出诡谲的紫芒，“他总有办法接触到……某些人。“
…………
水晶镜面映出胡列娜咬破的朱唇。狐火在掌心明灭，将那张被她捏皱的参赛名单烧成灰烬——金天麟三个字在火焰中最后扭曲。
“原来如此。“她忽然对着虚空嫣然一笑，眼尾却泛起猩红，“菊爷爷最近确实常往西殿跑呢。“
镜中倒影突然长出狐狸尖耳，一条虚幻的尾巴在身后狂舞。
“那就看看……“她蘸着唇血在镜面写下“黄金鳄“三字，“是你淬体的鞭子疼，还是我的魂技更蚀骨。“
月光穿透血字，恰好照在桌案展开的卷宗上——那是她连夜调出的，所有关于金天麟的修炼记录
而在黄金森林外围区，天麟盘坐在金刚藤环绕的修炼台上，对这场风波恍若未觉。
他的皮肤下，水晶血龙参的药力与金刚之力正交织流淌，逐渐凝成一道璀璨的金纹。
风暴将至，而他——
只需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