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意刁难
“混……蛋！”
宋期羽手脚并用，混乱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个人口中蔓延开来。尖锐的刺痛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裴宴礼有些失控的怒火。
他松开宋期羽，脖颈处的血管脉搏肉眼可见的跳动。
“滚下去。”
宋期羽一刻也不想多待，毫不犹豫的推门下车。
唇上还残留着痛感和血腥味，裴宴礼凝着宋期羽决绝的背影，咬肌越来越鼓，然后，猛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
凤羽集团。
助理看到一脸阴沉的裴宴礼拎着西装外套回来，硬着头皮凑上去。
“裴总，后天有一个招商会，咱们公司需要安排谁去？”
裴宴礼低沉的嗓音像是吐着冰刀:“谁爱去谁去。”
“智星科技那边应该是安排宋组长去。”助理思虑一瞬:“那我也安排项目部的人去吧。”
裴宴礼停下脚步。
闭着眼睛重重的沉了口气。
“不用了，我亲自去。”
助理:“？？”
——
平静不过两天，很快就到了招商会当天。
宋期羽一早起来还是有些胃疼，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她乖乖吃了早餐，还顺带给自己冲了一杯养胃冲剂。
然后就一刻不等的跟着沈明赶往了会场。
“哎，裴总怎么还亲自来了？”
沈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惊讶。
浑然没注意到忙着弄PPT的宋期羽，手指猛地一顿。
宋期羽没应声，目光落在场馆旋转门处。裴宴礼身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敞着，沉敛的面庞没什么表情，却好看的让人惊叹。
满身松弛有度的慵懒感，也不似来参加招商会，反倒是像临时起意，视察一下工作。
他边走边侧颜，正与身边的陆延说着什么。
阴魂不散啊。
宋期羽心脏忽地一沉。
偏偏沈明还急忙搓了搓手，整理一下领带，又催促她：“宋工，快别忙了，没看到裴总来了吗？你去迎迎。”
“我……”宋期羽一万个不愿意，尬笑的也没抬头：“腾不出手，忙着呢。”
沈明：“……”
“交给别人忙呗！”沈明说着又来催她，却余光一下愣住。
不知何时，裴宴礼带着浩浩荡荡一众人，竟然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那双好看的凤眸带着一贯的痞气，却精准的，遥遥的落向了宋期羽。
“宋组长，好久不见。”
他开口的声音低沉，磁性的嗓音中却带着疏离的冷淡。
宋期羽心里冷呵呵，面上一片淡然，“裴总客气了，会议马上开始，您请入座吧。”
裴宴礼没言语，带人掠过就纷纷入席落座。
沈明留意着宋期羽和裴宴礼之间的微妙，不禁暗忖这女人，不声不响的，竟然还真搭上了裴总这条线，看来以后得对她态度再好点了。
宋期羽弄好了手中的PPT，也跟着沈明入座。
会议开始，听着众人探讨项目，七嘴八舌的声音不高，很快就轮到了志兴科技展示。
宋期羽深吸口气，压下胃里翻腾的钝痛，走上演讲台。
她稳住心神，条理清晰地阐述项目核心：“这是一个基于动态神经网络的工业设备预测性维护……”
声音平静，逻辑缜密。
配合着大屏幕上的演示，赢得了不少人的点头认同。
但就在汇报接近尾声，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陈述。
“宋组长。”
裴晏礼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你刚才提到模型对异常工况的识别率达到了98.7%，是基于现有样本数据得出的静态结果。”
少顿，他又言：“我想知道，当面对从未在训练集中出现过的全新故障模式时，你的算法如何保证其泛化的能力性？会不会产生灾难性的误判，导致数百万的设备损失？具体的技术路径，麻烦请详细说明。”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宋期羽身上。
这问题刁钻、犀利，直指算法应用的核心风险点，绝非外行能问出。
而且还是裴晏礼亲自下场发难，这透漏出了什么信号，再明显不过。
“这个吧，宋组长怕是没准备好……”沈明担忧的心里直打鼓，宋工不是榜上金大腿了吗？怎么还被借题发挥、故意刁难了？
“招商会提前几个月就通知了，这点技术探讨的小事，都没准备好？”
裴宴礼质疑的话音打断沈明，一瞬不瞬戏谑的目光也凝着台上的宋期羽。
宋期羽心头一震，但脸色却一片冷静。
她攥紧了手中的翻页笔，“裴总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
宋期羽平缓的声音如常，只是带上了一丝职业化的锐利，“您指出的风险点非常关键，我们的算法并非依赖单一静态模型，而是构建了一个多层级联的识别框架。”
“第一层采用基于迁移学习的特征提取器，能够快速捕捉设备运行状态的细微异常……”
“第二层引入了对抗生成网络进行数据增强……”
“第三层……”
她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清晰地解释了技术细节，将裴晏礼抛出的难题一一化解，甚至补充了优化方向和应急预案。
全部说完，整个会议室彻底安静的针落可闻。
宋期羽不敢疏忽，轻言又问：“请问裴总，还有别的问题吗？”
宋期羽礼貌的声音，透出极好的职业素养。
裴晏礼一直静静地听着，眼神从最初的审视，渐渐变得专注，再到一丝难以察觉的赏识。
三年的时间，这女人确实变了……
“暂时没了，多谢宋组长。”他说。
沈明高悬的一颗心，此时终于落下，好转的脸色也透出了震惊的喜色。
宋期羽的汇报在掌声中结束。
她微微鞠躬，走下台时，感觉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胃也又开始闹人的隐隐作痛。
感觉应该没自己的事了，她回到座位后就想降低存在感，结果却听裴宴礼说：“宋组长解释的很到位，对项目了解的也很透彻，沈经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在项目进展期间，借调宋组长来凤羽跟进工作。”
清晰的一席话，却让宋期羽瞬间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