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这药,正经吗?
“王爷说笑了,我怎么敢骗您呢?”
沈明琅见他并未拒绝,只是质询这药效,便明白这次有戏。
不过这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自打重生之后,沈明琅骗他的次数还少吗?虽说都是被逼无奈,可细琢磨还有点不地道。
眼下霍云谏还挺好说话,可保不准哪天觉着不对,再翻起旧账来!
“你骗本王的次数还少吗?”霍云谏冷哼一声,“你可知谋害亲王,乃是凌迟之罪?”
说着,他看向沈明琅脖颈间的纱布,“你这伤口还未痊愈,本王又怎么能相信你?”
沈明琅闻言眸子一亮,霍云谏看似不善,可言语中对胸口的疤痕,好似有着一种莫名的执念。
虽说霍云谏恶名在外,又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可这段时间相处之下,他虽然口口声声要杀了沈明琅,可实际上却有意无意在帮她。
比起恶毒的沈家人,反倒显得厉王殿下和蔼可亲了!
如此想来,她能当时拦下马车获救,这也算是信任吧?
霍云谏看她不言语,便开口吩咐:“来人,找个有伤疤的侍卫……”
“王爷,您不必费这个功夫!”
话还没说完,沈明琅打断上前,将脖子上的纱布挪开,露出了白净纤细的脖颈。
只见短匕划伤的伤口早就愈合,除了一些淡粉色的印记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疤痕。以这个恢复速度估计,不出半个月,绝对可以恢复如初。
“哦?”
霍云谏眼中闪过诧异,对于这药膏的效果,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对于胸前这块疤痕,他也算是遍寻名医,可折腾许久,也仅仅是勉强维持,不再恶化而已。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霍云谏轻抬左手,抚摸起那还有些许粉色的皮肤。
“王爷……”
沈明琅蓦地一惊,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脊背直窜后脑。
霍云谏没有停下,而是用食指摩擦着沈明琅细腻的皮肤,仿佛将那纹理都检查得仔细。
沈明琅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霍云谏,脑中却是闪回起了前世。
虽然霍云谏的那颗毒药,让沈明琅死得没有痛苦,可不知因为什么,她死去的灵魂没有消散,反而盘踞尸首周围,让她看到了许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或许是霍云谏的威慑,沈闻莺即便恼羞成怒,还是绝了挫骨扬灰的打算,随便找了几个家丁,把沈明琅的尸首丢去乱葬岗。
就在沈明琅以为自己要落得个肉身葬兽腹的下场时,两名黑衣侍卫出现,收敛了她的尸首,埋葬在了一处向阳的土坡。
就这样,沈明琅得以瞑目,灵魂也逐渐散去。
当她要陷入无尽的黑暗前,还有记住了那块刻着“谏”字的腰牌。
霍云谏为她收了尸。
即便旁人畏惧他如蛇蝎,可沈明琅清楚,不论如何这人都有恩于她。
她没有忘记前世的诺言,若有来世,不论好坏,自当加倍奉还。
不过现在这么一看,沈明琅非但没有报恩成功,反倒是“赖”上了霍云谏,这个前途无量的亲王。
厉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尽管比当今圣上还小两岁,也得恭恭敬敬称他一声皇叔。
而且他还手握兵权,掌控着符国的皇家情报组织——影卫。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才变成了现在的“疯”王?
脑中纷杂的思绪,随着霍云谏的食指向下,仿佛要一同涌进沈明琅得胸口。
感觉形同虚设的防御就要被打破,沈明琅眼神逐渐迷幻,嘤咛一声。
“姐夫……”
对于这位恩人,她无以为报,哪会拒绝霍云谏的要求呢?
可偏偏这个时候,霍云谏却突然停下动作,食指略过锁骨,拿起那瓶药膏,便转身离去。
开门声让沈明琅渐渐清醒,瞧着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
待脸上的绯红散去,霍安敲门进来,礼貌行礼:“沈二小姐,您该回去了。”
眼见沈明琅欲言又止,他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要小人转告您,若是能解了那奇毒,殿下会考虑您的要求。”
沈明琅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眼角笑开,“麻烦先生转告王爷,那药膏早晚各用一次,切莫耽搁了疗程。”
霍安记下嘱咐,便按照老规矩,将人送上马车。
沈明琅坐定后,马车缓缓行驶,脑中却是止不住翻涌着她和霍云谏的亲密接触。
虽说是逃过一劫,可心中的那种怪异感,却让她不知是庆幸还是畏惧。
等回到沈家,沈明琅换了衣裳,正打算狐假虎威,让沈成安允诺自己挑选贴身婢女。
结果刚出了院子,就见秦氏提着食盒,笑吟吟地朝她走来。
没等沈明琅开口,秦氏凑了过来,热络地拉着她的手,“琅儿,你现在身子虚,可得好好补补身体。”
说着,她便从食盒中端出个瓷碗,“快,趁热喝下去,人家郎中说了,要是凉了就没效果了!”
“多谢娘挂念。”
沈明琅淡然接过,看着瓷碗里乌漆麻黑的药汤,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
倒是秦氏佯装不快,在一旁催促起来,“琅儿,良药苦口,不喝可不行,你要是不喝,我可就不走了。”
这继母的嘴脸,沈明琅早就知晓,她哪会有这种好心?
沈明琅鼻尖轻嗅,便将那药汤的成分分辨出了七七八八。
这本是一副补中益气的方剂,可却因为加了玄参,让它成了催人命的慢性毒药。
秦氏这算盘打得高明,却不知沈明琅本身医术高超。
沈明琅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母亲告诉一再强调,不许她在沈家人面前展露医术。
“哎呀!”
她索性将计就计,突然佯装被烫到,将加了料的补药,打翻在了地上。
药汤不偏不倚,正好撒在秦氏的裙摆上,将这条价格不菲的云纱,染上了一团污渍。
秦氏脸色大变,“琅儿,没烫到吧?”
“没有。”沈明琅摇了摇头,可怜抬眸,“都怪我,弄忘了娘的裙子……”
秦氏强忍着怒气,故意试探:“一条裙子而已,娘再去让厨娘给你熬药。”
“娘,就不劳您费工夫,我找爹爹有事,就不陪您了。”
见她还不死心,沈明琅甩甩袖子,便绕过秦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