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推演大汉未来之路！
“陛下，丞相到了。”
“我听得到。”
刘禅瞪了黄皓一眼，见黄皓在那干站着，没好气道：“那你还在这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给丞相看座……”
“…是给丞相准备一副上好的凉席，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黄皓满心委屈。
不是刘禅让他在这背锅吗？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刘禅闻声，深吸口气，快走两步，走到殿门口，亲自迎接起来。
诸葛亮几乎是闯入的殿中。
甚至都顾不上遵循觐见的礼仪，只是草草一揖，目光便如两道燃烧的火炬，死死盯向了刘禅。
“陛下！”
刘禅心神一颤，连忙恭敬的作揖：“相父。”
诸葛亮抬头，那双素来深邃智慧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斥着惊怒、不解和深沉的痛心。
刘禅心中咯噔一下。
坏事了。
自己怎么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刘禅连忙找补道：“丞相。”
诸葛亮再也按捺不住，急声道：“臣刚才听黄门侍郎说，陛下下令要闭关锁国？”
刘禅轻咳一声，看向一旁的黄皓。
黄皓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往这边看一眼，只是埋头在地上铺席子，都快要以头抢地了。
艹。
刘禅心中恼火。
他就知道黄皓这个本地人靠不住。
但事已至此，推脱也没意义。
刘禅大着胆子，承认了下来，小声道：“丞相...是有那么一回事。”
诸葛亮急声道：“陛下！”
“臣斗胆请问，陛下为何要行此闭关锁国之举？陛下可知，此举对大汉意味着什么？！”
“还是知道一点......”刘禅有点底气不足。
诸葛亮踏前一步，目光如炬，几乎要将刘禅灼穿：“闭关锁国，此乃祸国之源，更是乱国之始！”
“国门一闭，犹如坐井观天，自绝于天下，自弃于万民。”
“更会自绝于人心！”
“我大汉以‘汉’为帜，以‘兴复’为魂。”
“失了此志，便是失了根本！”
“陛下此举，无异于亲手浇熄这燎原之火，也熄灭了天下仁人志士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民心何在？大义何存？！”
“陛下此举是在自掘坟墓，更是在自毁长城。”
“请陛下速速收回成命！”
诸葛亮字字如刀，句句泣血。
言语中充满了对大汉社稷倾覆的恐惧和不安，以及对刘禅自作聪明的恼怒和气愤。
刘禅也听得压力山大。
有种直面班主任的恐怖既视感。
他深吸口气，没有选择退缩，而是选择了直视。
眼前的诸葛亮，身姿挺拔如松，纵然是怒意勃发，依旧难掩其清朗风骨，羽扇纶巾，布衣长袍，却自有一番渊渟岳峙的气度。
不愧是千古名相。
刘禅迎着诸葛亮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整理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我知道丞相在担心什么。”
“丞相的愤怒，我完全理解。”
“你理解不了。”诸葛亮再也隐藏不住怒火，怒目而视，但见到刘禅单纯的目光，又强行忍耐住了。
“陛下。”诸葛亮强忍怒火，拱手道：“先帝于永安，将匡扶汉室的重任托付给臣，受命以来，臣夙夜忧叹，唯恐辜负了先帝信任。”
“今天下三分，曹魏篡逆，孙吴野心勃勃，唯汉室陵迟。”
“汉室已至危急存亡之秋了。”
“陛下的‘闭关锁国’，看似为保境安民之良愿，然坐守益州一隅，无异是在坐待强敌鲸吞蚕食。”
“待魏吴休养生息，国力愈盛，我大汉的偏安之局，万难保全。”
“唯有北伐中原，兴复汉室，方是解困图存，告慰先帝之正道。”
“望陛下三思！”
诸葛亮再度稽首，眼中满是忧国忧民的焦虑和对刘禅‘昏聩’的焦急。
刘禅有些头疼。
丞相对北伐的执念太固执了。
一开口就是各种大义道理，完全堵死了自己开口辩解的可能，他想靠正儿八经的辩经去说服丞相，完全不可能。
他也不可能说的过丞相。
但任务得完成啊。
既然如此。
刘禅目光流转，心生一计，既然争不过，那就不争，用数据说话。
作为后来者，他最大的优势，不就是‘未卜先知’吗？
那就来波‘剧透’！
用事实来说话，用数据来说话。
刘禅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和局促，目光直视诸葛亮。
“丞相认为北伐为大汉唯一出路，而我又坚持‘固本图强’之策，你我君臣相持不下，继续争论，也是图费口舌。”
“既然如此，不如......”
“以舆图为盘，以时光为棋，抛开大义虚言，摆数据，讲实际，你我君臣各执一方，模拟推演一场。”
“以最后的推演结果，辩证自身观点，来看一看最终孰对孰错。”
为防止诸葛亮劝阻，刘禅选择了独断专行：“黄皓！”
“奴婢在。”黄皓急忙走了过来。
刘禅拂袖，当场吩咐道：“你去，搬一张案几过来，再去拿张舆图，几张空纸，一副笔墨。”
“啊？”黄皓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清状况，但在被刘禅瞪了一眼后，也连忙应诺准备去了。
诸葛亮凝神。
刘禅的回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对于刘禅提出的‘推演’，他同样有所意动，只是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疑虑和担忧，“推演？陛下之意是？”
刘禅没有解释，只是把推演的基础情况说了一下。
“此刻，便是建兴元年。”
“大汉的现状是：先帝驾崩，荆州已失，夷陵新败，大汉精锐尽丧。”
“还伴随着国库空虚、南中暴动，跟东吴决裂，地方士族豪强居心否测，还有强敌曹魏虎视眈眈。”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黄皓已派人将案几和舆图送来。
刘禅将舆图平铺在案几上，又在纸上写下了‘建兴元年’，而后将纸条放在舆图上方。
随后，刘禅陆续写下夷陵大败、黄元叛乱、精锐尽丧、南中未附、府库空虚、东吴猜忌、曹魏势大等。
这些大汉现在必须要面对、乃至是必须要解决的困境。
把这一切做完，刘禅眼皮也跳了跳，不列不知道，一列吓一跳，真就是大汉破破烂烂，丞相缝缝补补。
这摊子是真烂啊！
一个刚立国的政权，怎么能破烂成这样啊？
刘禅扶额，有些底气不足的，把一支兔毫笔交到丞相手中：“丞相，有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之心，我是万分感佩。”
“但就事论事。”
“此时不言情分，只看推论。”
刘禅恭敬的朝诸葛亮作揖：“请丞相从大汉实际情况出发，以自身所想拟定治蜀方略，推演一下丞相心中构想出的大汉未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