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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最不希望她死

  盛苒回房更衣,心声便再也没传过来。

  裴啸行向凌瑞解释目前状况:“我们许是觉醒了一种读心异能,但只能对她使用,三尺之内生效。”

  在回来的路上他便多次试验,最终确认异能的生效距离在三尺左右。

  这事简直闻所未闻,凌瑞神色复杂。

  最终从鼻息间溢出声满不在乎的哼笑:“那我定要离她远远的!什么破异能,我才不稀罕!”

  他四肢还被锁链拴着,随便动两下就哐当一阵响。

  像是不断提醒他阶下囚般的处境。

  凌瑞烦躁地甩甩金毛,不客气地使唤裴啸行:“给我弄点水,冲冲身上的味儿。”

  裴啸行不明所以地抬眼。

  这只狮兽过得多糙他是知道的。

  尤其是被拴之后,干什么都不方便,今日怎么突然喊着要冲澡。

  凌瑞别扭解释,“恶雌就那么喜欢那只鸭兽,今天为了勾引他,竟还特意染了这么浓的香粉!”

  方才他是失智,才狗一般对她又舔又咬!

  惹了一身雌性的香气,简直浑身不自在。

  “今日她身上的气息的确不同……”裴啸行低声道,“或许,并非她用脂粉染上的。”

  是她自带的。

  凌瑞嗤笑:“你在说什么梦话,她身上从来都只有臭味!”

  裴啸行抿唇思索,并未应声。

  ……

  盛苒换了身干净衣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见死前经历的那场车祸。

  其实只是普通车祸,她当场丧命,死得痛快,可被迫在梦里反复回忆,怎么说也不是好事。

  醒后才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若真是一场意外,最后怎会成系统口中的“死相惨烈”?

  盛苒性格温和纯善,朋友不多,但从未与人结仇。

  会是谁想害她?

  盛苒想不通,干脆不再思索。

  休息以后视力恢复些许,又分辨出模糊色块。

  盛苒借助原身记忆,四处摸索,尝试熟悉这间棚屋及周边环境。

  系统的声音响起。

  【让我来为宿主更新当前数据:

  裴啸行黑化值−1,当前52

  凌瑞黑化值+5,当前73

  渡鸦黑化值92

  涂山奕黑化值40

  淮珺黑化值89

  就这进度,爱意值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有凌瑞,宿主刚救他一命,黑化值不降反升,什么毛病!受虐狂吗?】

  盛苒理清状况,倒是能理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定是不信我这般好心,以为藏着什么坏主意呢。没事啦,慢慢来,他肯定会改观的!】

  系统心疼地哼唧几声,【对啦,裴啸行降低的黑化值成功转化为1积分,刚好能买支治愈药剂,对盲哑的恢复有一定效果,宿主要不要试试?】

  盛苒却摇头,【多少积分够买凌瑞的铁链钥匙?】

  照凌瑞的脾性,再栓下去得出大事。

  盛苒已经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线索。

  系统顿时为难,【商城无法复刻孤品,那特质铁链只有一把钥匙……已经被原主扔下悬崖。】

  啊?

  这么一说,盛苒倒是找回了点相关记忆。

  原主这是半点后路也没给她留啊!

  她迅速喝下它刚才提到的治愈药剂,视线倒是清晰许多,一路顺畅地找到在院中劈柴的裴啸行。

  盛苒捧住他的手,宛若捉住救命稻草。

  “妻主?”裴啸行猝不及防地感受到雌性的温软与馨香,显然有些意外。

  盛苒在他手心写道,[请带我去悬崖下]

  还没来得及询问意图,她的小小心声紧接着冒出来,让裴啸行耳根发热——

  【真可惜,这次不是毛绒绒的狼爪!】

  他瞳仁微睁,不知怎么,不受控地化出兽耳与狼爪来。

  盛苒像是很惊喜,捏了捏肉垫,继续写,[答应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裴啸行拉平唇角,不解:“妻主去悬崖底下作何。”

  盛苒指向屋内的凌瑞,接着手舞足蹈比划两下。

  “——你去找钥匙?”裴啸行错愕,“悬崖百丈之高,扔下去的东西就算没被河流冲走也都无影无踪,更何况是那般小的物什。”

  两人站在房外,门窗大敞,凌瑞自然也将一切收进眼底,他嗤笑,“我看你是疯了才信她的鬼话!还不懂吗,她想借我的名头折磨你!”

  饶是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般误解。

  ……他怎么能这样想她!

  盛苒只觉得自己成了吃黄连的哑巴,一瞬间红了眼。

  她嗫嚅着唇,定定看了凌瑞几眼,什么也说不出口。

  凌瑞没由来地心慌,于是凝神想听她的心声,以为会得到从前那样的辱骂。

  却什么也没听到。

  盛苒毫无征兆地转身就走。

  “她、她生气了?”凌瑞想跟着冲上去,却被锁链困在原地。

  裴啸行蹙眉:“无论真假,她也是打算帮你。”

  这幅和事佬的态度让凌瑞心底冒出的那么点愧疚重新压了下去。

  他以为自己气出幻觉了,有朝一日竟能看到同伴倒戈,“你被她灌了什么药,今日这么为她说话?”

  “妻主已经向我道歉。”裴啸行认真道。

  他昨天等了一晚上,没等到盛苒的鞭子落下。

  或许她真的改了。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原谅了?姓裴的你还是不是爷们,忘了她曾经如何折辱我们的!”

  裴啸行不满地看向他,只是转身,“我跟上去看看。”

  临走前又留下两句话。

  “你的吃食我已放在门边,这也是妻主嘱咐的。”

  “她这次是真心帮你。”

  不顾凌瑞反应,他化成兽形朝盛苒离去的方向追去。

  洁白如银的毛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雪狼身姿矫健,一头扎进苍茫天色中。

  盛苒没有兽形,速度远不及他,按理来说三两步就能追上。

  但裴啸行找了许久,也未见盛苒身影。

  抱着最后的希望回到家,却也只见凌瑞一人。

  裴啸行眉心跳得极快,“妻主若是遇到危险……”

  “那不是好事吗!”凌瑞刻薄打断,“反正我是只能等死了,拉她陪葬,爽快啊!”

  “凌瑞!”裴啸行眼底愠色浓重,压低的声音藏着怒意。

  电光火石之间,冰刃直直地抵在他的喉咙处。

  裴啸行一字一顿,“你难道没听到么,她没打算让你死。”

  凌瑞错愕地凝着他的脸,确认裴啸此刻玩真的。

  脑袋垂落,他逐渐熄了火,哑炮似的嘟囔,“别担心了,说不定没去哪儿呢。”

  “……再说,不还有渡鸦在么。”

  和他们一样,渡鸦也是她身边仅剩的三位兽夫之一。

  他从不在家露面,因为会脏了盛苒的眼。

  但真要说起来。

  他才是最不希望盛苒死的那个。

渡鸦最不希望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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