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叶如韵本想着二婚低调行事。
但是虞钦朗非要大办。
他俊逸的脸紧绷着,眼中毫无私心,全是对前途的规划。
“既然是联姻,就要邀请各行各界的人来观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我要联手做出行业内最领先的风能氢储。”
婚礼预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虞钦朗邀请了很多深有背景的政客、金融新贵、科技巨头、地产大亨……
叶如韵去看过办婚礼的宴会厅,这里提前两个月做布置,虞钦朗斥巨资让酒店重新装修。
象牙白玫瑰与金丝雀蕉叶缠绕成拱门,水晶吊灯折射着碎钻般的光晕。
数百个工匠站在云梯上,或仰头在挑高穹顶上彩绘云霞,或埋头墙面上刻天使浮雕。
园林里豢养九十九只白孔雀,它们被锁在鎏金笼中。
驯兽师跟它们吃住在一起,每天排演婚礼当天的表演——门德尔松的交响曲响起时,九十九只白孔雀腾空飞起。
那天会有99999朵路易十四玫瑰从法国空运过来,从穹顶中央的圆洞中轻撒而下。
鲜红的玫瑰花瓣混着雪白的孔雀羽毛旋转凋零,落满宾客的衣襟。
叶如韵从未想过自己此生还会拥有这样奢靡的婚礼。
当年和傅琰明结婚时,他们都籍籍无名,穷得一分钱都没有,还倒欠投资人几十万创业款。
因为相爱,叶如韵不稀罕婚纱,钻戒,香槟……他们在天台上举办了简易的婚礼,请员工们吃了顿好饭,仅此而已。
那天傅琰明给叶如韵戴上的戒指,是用螺母削出来的简易圆环,上面只有简单三个字:F&Y。
后来他们发达了,不是没想过重新补办盛大婚礼,但是因为事业上太忙,计划屡次搁浅。
……
这天,清晨叶如韵正在餐桌边浏览经济新闻,虞钦朗忽然推门而入:“该选钻戒了。”
他身后,十几个侍应生捧着巨大的珠宝盒鱼贯而入。
珠宝盒一层层打开,他们戴着特制手套的手,从LV定制保险箱里取出樟木箱,然后是紫檀木锦盒、金丝楠木锦盒。
无数层丝绸被掀开,最后露出八枚熠熠生辉的钻戒,个个都又大又闪。
珠宝商讲解道:“阿盖尔玫瑰粉钻,产自西澳大利亚阿盖尔矿,枕形切割,浓彩粉……奥本海默蓝钻,艳彩蓝,净度VVS1……”
叶如韵坐立不安地听了半天,礼貌地问道:“哪一枚最便宜?”
在她看来钻石是智商税,她完全不想花大价钱在智商税上。
然而虞钦朗说:“为什么要选最便宜的?没必要为我省钱,选最贵的。”
珠宝商立刻说:“穆萨耶夫红钻价位最高。”
虞钦朗当即签了支票,买下那枚艳光四射的穆萨耶夫红钻戒指。
叶如韵试戴戒指时,怔忪很久。
因为它和曾经螺母磨成的圆环有天壤之别。
十年,一切都物是人非,戒指变了,她身边的人也变了。
虞钦朗送走珠宝商后,一脸严肃地说:“今天你必须去试婚纱,不能再拖了。”
这段时日叶如韵忙于从富科集团剥离氢能业务,独立出去创建新的公司。
新公司的注册、选址,员工的社保转移、老客户人脉的维护全都需要她操心。
见她沉默,虞钦朗蹲在她面前,仰头恳求道:“行行好,姐姐您百忙之中抽空试一下婚纱好吗?我已经选好三件了,您挑一件就行。”
他的相貌实在太有杀伤力,叶如韵扭过头,忍着笑同意了。
她内心隐隐觉得甜蜜,沉寂了太久的心房似乎在渐渐苏醒。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婚纱的奢靡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三件国外高定婚纱风格各异。
有的铺满繁复的手工刺绣,有的用多层象牙白蕾丝与薄纱堆叠,还有剪裁极度完美的简洁款……
每一件都由工匠手工缝制,耗时数百小时。
叶如韵行走时,裙摆如云流动,散发着梦幻而奢华的气息。
服侍她试衣的人一脸惊叹,把她夸了又夸。
叶如韵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他们的销售技巧。
“叶小姐真的很美很美,不信您看,您的新郎已经看直了眼睛。”
叶如韵心头一颤。
她想不可能,虞钦朗并不爱我,他比我小将近十岁,娶我不过是为了商业合作,怎么会真心欣赏我?
叶如韵拼命用理智压制心头隐隐的雀跃。
她转动巨大裙摆,仪态万方地缓慢转身后,雀跃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因为看她看直了眼睛的人不是虞钦朗,是傅琰明。
傅琰明痴迷地凝视她,泪水湿透眼角。
“如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