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站在实验室的中央，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上蔓延开的诡异黑色纹路，满意地笑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夜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和脸，像是要把皮肉都抠下来一样。

　　她的皮肤，正在以和我同样的速度变黑，青紫色的血管在她脸上爆出，就像一张扭曲的鬼面。

　　“苏琳！你到底做了什么！”

　　霍沉目眦欲裂，他想冲过来抓住我，但身体刚一靠近，就被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黑色毒气，狠狠地弹开。

　　我轻笑一声。

　　“晚了，霍沉，一切都太晚了。”

　　外面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基地成员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全是恐慌。

　　“首领！不好了！所有储水罐里的水...全都变成毒液了！”

　　“医务室里好多人喝了水，都在吐血！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我们没水了！我们全都要死了！”

　　霍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疯了一样冲出实验室，跑到最近的一个水龙头前，猛地拧开。

　　“哗啦啦——”

　　流出来的，散发恶臭的黏稠黑色液体。

　　“不...不...”

　　他像疯了一样，跑向下一个，再下一个水龙头。

　　走廊、食堂、宿舍...所有的地方，流出来的，全都是同样的、能要人命的毒液！

　　整个基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盛满了毒药的坟墓！

　　“啊——！救我！救救我！”

　　白夜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她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黑色的脓液从皮肤上不断渗出，那张美丽纯洁的脸，现在扭曲得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缓缓地蹲下身，近距离地，欣赏着她无助的痛苦。

　　“这就是寄生虫的下场。”

　　“你以为，将我囚禁起来就能将我取代？”

　　“现在你知道了，没有了我这个宿主，你什么都不是。”

　　白夜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脚踝，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

　　“求...求求你...解除...我给你...道歉...我把一切...都还给你...”

　　我低头看着她，笑了。

　　“还给我？你拿什么还？我被你毁掉的一切，你还得起吗？”

　　“白夜，安心上路吧。地狱的头班车，你做副驾驶。”

　　她张开嘴，还想说什么，但涌出来的，只有黑色的、带着腐肉的血液。

　　“嗬——嗬嗬！”

　　在几声短促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后，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一滩烂泥一样，彻底融化，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散发着极致恶臭的黑水。

　　我站起身，感受着体内生命力量的急速流失。

　　但我不在乎。

　　看着白夜的下场，我的心情从未如此畅快。

　　“琳琳...”

　　霍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就跪在我面前不远处，这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眼中第一次蓄满了泪水。

　　“我错了...琳琳...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我...求求你...”

　　那个高高在上的基地首领，现在像条狗一样，跪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我这双沾染了剧毒和黑泥的手指，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就像他当初在地牢里对我做的那样。

　　“当初，你把我关进黑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救我？”

　　“你碾碎我爸妈照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救我？”

　　“你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去死的时候，又有谁，来救过我？”

　　霍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他哭得泣不成声，”你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你...”

　　我笑了，这个男人还是如此的虚伪。

　　“霍沉，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苏琳这个人。”

　　“你爱的，是我的价值，是我能给你带来的利益还有无上的权利。”

　　“当我的价值消失时，你的爱，也就跟着消失了。”

　　“现在，轮到你来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