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察面面相觑。

　　年长的那个正要说话，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队长！秦世川女儿失踪了！”

　　电视里正在直播紧急新闻。

　　秦世川在镜头前声泪俱下：“小雨自从妈妈去世就不吃不喝……今早我发现她不见了……”

　　他哽咽着展示一张照片：“如果有人看到我女儿请立刻联系警方……”

　　照片上的小女孩眼神空洞，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没有血迹。

　　我盯着屏幕，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昨天新闻照片里的小女孩，指甲有血，而今天照片里的，没有。

　　这不是同一个人。

　　警方以证据不足释放了我。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

　　我拦了辆出租车：“去秦世川家。”

　　司机从后视镜瞥我：“那个大老板？他这会儿肯定在电视台做寻女专访。”

　　“那就去电视台。”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时，车载广播正播放秦世川的专访。

　　主持人声音哽咽：“秦先生，您妻子刚去世，女儿又失踪，这种打击……”

　　“我会找到小雨的。”秦世川的声音沙哑疲惫，“我答应过妻子会照顾好女儿……她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小雨……”

　　我冷笑一声。

　　临终？车祸当场死亡的人哪来的临终遗言？

　　电视台大楼灯火通明。

　　我混在围观人群中，看见秦世川被保镖簇拥着走出来。

　　他比照片上更瘦削，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真像个悲痛欲绝的丈夫和父亲。

　　人群中有个女人突然尖叫：“杀人犯！”

　　现场瞬间骚动。

　　那是个穿红裙子的年轻女子，她指着秦世川大喊：“小雨根本不是走失！是你——”

　　保镖迅速捂住她的嘴拖走。

　　秦世川面露痛苦：“我理解大家的情绪……请相信警方……”他转向镜头，“小雨，爸爸一定会找到你……”

　　我悄悄跟上被拖走的红裙女子。

　　她在停车场甩开保镖，钻进一辆白色轿车。

　　我记下车牌，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一声猫叫。

　　电视台后巷的阴影里，蹲着一只黑猫。

　　它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然后转身走向巷子深处。

　　鬼使神差地，我跟了上去。

　　巷子尽头是面涂鸦墙。

　　黑猫跳上一个垃圾箱，用爪子扒拉着什么。

　　我走近一看，是半张被烧毁的照片——秦世川搂着个陌生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照片背面用泰文写着日期：正好是他妻子死亡前一天。

　　黑猫突然炸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后消失不见。

　　我转身，看见巷口站着一个穿连帽衫的身影。

　　“周师傅。”那人声音低沉，“你不该多管闲事。”

　　我后退几步：“你是谁？”

　　他慢慢抬头，路灯照亮一张布满刺青的脸——那个诡异泰佛的图案，就纹在他额头上。

　　“尸体在哪里？”我强作镇定。

　　刺青男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6天，哦不，5天后，你就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我冲上去抓住他肩膀。

　　他猛地转身，袖口寒光一闪——我腹部一凉，低头看见血从衬衫渗出。

　　刺青男消失在夜色中。

　　我踉跄着靠墙坐下，摸出手机想报警，屏幕却自动亮起——是那张纹身照片，泰佛图案上方的数字变成了“5”。

　　血滴在屏幕上，数字突然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张小女孩的脸——正是秦小雨。

　　她嘴唇蠕动，像是在说：“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