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快走！”我拽起林妍。

　　我们刚冲上楼梯，整栋别墅的警报器骤然响起。

　　林妍拉着我往后门跑，却在走廊拐角撞上了刺青男。

　　他咧嘴一笑，金牙在黑暗中闪光：“周师傅，我说过别多管闲事。”

　　林妍突然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刺青男惨叫一声捂住眼睛。

　　我们趁机冲出后门，暴雨瞬间浇透了全身。

　　身后传来秦世川的怒吼和犬吠声。

　　我们翻过围墙时，林妍的腿被铁丝网划破，鲜血直流。

　　“分开跑！”她把车钥匙塞给我，“明天早上在老城区废车场见！”

　　我犹豫片刻，听见猎犬越来越近的吠叫，只好转身钻进树林。

　　雨水模糊了视线，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山，耳边似乎有个女声在指引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我瘫倒在公路边。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24小时汽车旅馆，在冲洗伤口时，电视机播报着突发新闻：“秦氏集团董事长秦世川家中遭窃，嫌疑人疑似与其女失踪案有关……”

　　画面切换到秦世川愤怒的脸：“有人想利用我家庭的悲剧……小雨，爸爸一定会找到你……”

　　我关掉电视，掏出香烟盒里的小指骨。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发现骨头内侧还有更小的刻痕——一组数字：7043。

　　手机突然自动亮屏，那张纹身照片上的数字已经变成“2”。

　　泰佛图案的眼睛似乎在流血，下方的泰文变成了：“救我女儿。”

　　窗外电闪雷鸣，玻璃上的雨水扭曲成一张女人的脸。

　　她嘴唇蠕动，我下意识地凑近——

　　“7043……是银行保险箱……”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他拿走了……证据……”

　　我浑身一颤：“什么证据？”

　　玻璃上的脸突然痛苦地扭曲：“林……妍……”

　　名字未说完，脸就消散了。

　　我打开手机搜索“秦世川 银行保险箱”，跳出一条旧闻：秦世川妻子半年前在瑞士银行租用保险箱，编号恰是7043。

　　凌晨三点，我悄悄回到纹身店。

　　后门被人撬过，但暗格里的备用现金和护照还在。

　　我正收拾东西，镜子突然浮现血字：

　　“她骗你。”

　　我盯着这三个字，想起女鬼的警告“不要相信活人”。

　　她用的是“她”而非“他”，很显然这个她指的是林妍。

　　林妍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她对秦家太熟悉，出现时机太巧……

　　手机震动，是林妍发来的定位：“明早8点，带上小雨的指骨。”

　　我回复收到，然后打开电脑搜索林妍的信息。

　　社交媒体上只有零星几条，最新的是三个月前与秦小雨的合影。

　　我放大照片背景，看见钢琴上摆着相框——里面是秦世川与那个抱婴儿女人的正面照。

　　“果然……”我冷笑。

　　突然，电脑屏幕一黑，继而浮现监控画面：林妍正在某间公寓里打电话，她面前摊着我的照片和纹身店资料。

　　“他上钩了，”林妍对着电话说，“明天带他去见龙婆……对，两个一起处理……”

　　画面切换，刺青男正在擦拭一把泰式匕首。

　　最后定格在一张泰国寺庙的照片上，日期是明天，标注着“七日圆满”。

　　我关上电脑，冷汗浸透后背。

　　林妍根本不是钢琴老师，她是秦世川的情妇！

　　而明天就是倒计时最后一天。

　　镜子又开始渗血，这次组成一行字：“带干尸去西堤码头。”

　　我愣了几秒，突然明白过来——不是指骨，是干尸！

　　属于秦小雨的完整的遗骨！

　　暴雨仍在继续。

　　我冒雨返回秦家别墅，发现警车还停在门口。

　　绕到后院，看见地下室的通风窗没关严实，爬进去比想象中容易。

　　地下室还保持着原样，两个古曼童神龛前的油灯又灭了一盏，只剩两盏还在燃烧。

　　我跪在小雨的神龛前，轻声说：“孩子，叔叔来带你回家。”

　　然后小心地捧起干尸——

　　它轻得不可思议。

　　当我把它贴近胸口时，听见微弱的抽泣声：“爸爸……好疼……”

　　通风窗突然被撞开，刺青男狞笑着跳下来：“龙婆说得没错，你会来自投罗网！”

　　我护住小雨的干尸后退，后背抵上墙壁。

　　刺青男举起匕首，地下室温度骤降——

　　所有油灯忽然同时熄灭。

　　黑暗中，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环住我，耳边响起女鬼的耳语：“跑……”

　　刺青男突然惨叫起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我趁机爬上通风窗，听见身后骨头断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