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镜面突然炸裂，无数碎片中，我看见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的画面——秦世川在泰国寺庙跪拜，林妍在钢琴前与小女孩交谈，刺青男往一具小棺材里放入什么……

　　我惊醒时天已微亮，护士正在换药。

　　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寻女心切的秦世川先生今日宣布，将暂停所有商业活动直至找到女儿……”

　　镜头扫过秦家豪宅的客厅，我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一个金色相框，照片里的小女孩笑容灿烂——右手无名指干干净净。

　　这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张秦小雨的照片。

　　傍晚六点，我准时来到电视台后巷。

　　雨水在涂鸦墙上冲刷出诡异的图案，像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林妍迟到了二十分钟。

　　她今天换了黑色套装，戴着墨镜：“秦家现在全是记者，我们得从后山绕过去。”

　　她开车带我来到城郊一处豪宅区。

　　秦家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被高墙和铁栅栏包围。

　　林妍把车停在山后小路上，指着围墙：“那里有个监控死角。”

　　雨水让攀爬变得困难。

　　我腹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数字“3”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翻过围墙后，我们落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别墅后门果然有电子锁。

　　林妍刷了门卡，警报器轻响一声后熄灭。

　　“小雨经常偷跑出来玩，”她低声解释，“秦世川不知道我复制了门卡。”

　　屋内静得出奇。

　　我们蹑手蹑脚穿过厨房，突然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林妍拽着我躲进茶水间，透过百叶窗，我看见秦世川走下楼来。

　　他穿着睡袍，手里拿着手机：“……再等两天就行了……龙婆说必须满七日……”

　　声音渐行渐远。

　　等脚步声消失，林妍带我直奔书房：“他所有重要文件都在这里。”

　　书房墙上挂满秦世川与各界名流的合影，书架上那个金色小佛像格外显眼。

　　我凑近观察，发现佛像底座沾着暗红色污渍。

　　“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份泰文文件。

　　林妍翻看后脸色大变：“是古曼童供奉契约……上面有小雨的名字！”

　　文件下方还有另一个名字，但被血迹模糊了。

　　我打开书桌抽屉，找到一张收据：龙婆沙万，服务项目“双童续运”，金额后面跟着六个零。

　　“他不止害了一个孩子……”我声音发涩。

　　书柜后传来细微的抓挠声。

　　我和林妍对视一眼，轻轻推开书柜——后面竟有一道暗门。

　　暗门后是向下的楼梯。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甜腻的腐臭。

　　林妍打开手机照明，楼梯尽头是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的景象让我胃部痉挛——

　　两个金色神龛并排摆放，里面各有一具干尸。

　　左边的穿着粉色连衣裙，右手无名指缺失一截；右边的还是个婴孩，裹着红布，额头贴着符咒。

　　“小雨……”林妍跪倒在地，泪水滚落。

　　我注意到神龛前摆着七盏油灯，已经熄灭了四盏。

　　墙上挂着一幅诡异的泰文符咒，下方钉着一张照片：秦世川搂着个陌生女人站在车祸现场，女人怀里抱着婴儿。

　　“他妻子还没死时，他就……”林妍捂住嘴。

　　我突然明白那通电话里“爸爸好疼”是什么意思。

　　秦世川不仅杀害了妻子，还把女儿制成了古曼童。

　　而另一个婴孩，很可能是他和情妇的孩子——用来“双童续运”。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我站在秦家书房里，拍摄角度就在我们身后。

　　文字写着：“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