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楚楚的案子开庭那天，我在法庭里找了个视野最好的位置飘着。

　　她那套装抑郁博同情，在证据面前脆弱得像层窗户纸。

　　最后被判了三年，罪名是诽谤和伪造文件。

　　法警带走她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我打了个哈欠，心想，做鬼也得排队，我先来的。

　　陆展言没能逃过经纪公司的追责。

　　一纸诉状，他不仅要赔偿天价违约金，连住的那套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豪宅也被挂牌拍卖。

　　我跟着中介去看过一次，来看房的人指着主卧那张我亲手挑的床，讨论着要怎么处理掉这不吉利的东西。

　　最终，陆展言搬进了一个没有电梯的老旧小区的顶层出租屋。

　　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报纸，空气里是永远散不去的霉味。

　　他试图去找工作，可那张脸就是一张行走的丑闻告示。

　　有次去一个网剧剧组面试一个只有两句台词的龙套，副导演上下打量他一番，笑了。

　　“陆影帝？您来体验生活啊？我们这庙小，可容不下您。”

　　周围传来哄笑声。

　　陆展言一言不发地走了，背影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

　　我经常看见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话，有时候是低声下气地道歉，有时候又是暴躁地争吵。

　　他曾经打压过的一个对家，如今正是当红，在一个访谈节目里，主持人问如何看待陆展言的现状。

　　那人端着杯咖啡，表情惋惜，话却句句是刀：“陆老师啊，可惜了。我刚入行时，他教过我很多。但在娱乐圈混，人品很重要。”

　　节目播出后，陆展言的丑闻列表又更新了。

　　他众叛亲离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

　　过去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电话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

　　有一次好不容易接通了，对方听出是他的声音，立刻说：“信号不好，喂？喂？”

　　然后果断挂掉。

　　我飘在那个漏水的出租屋里，看着他缩在角落，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样子。

　　【他现在像个被拔掉网线的路由器，信号全无，也连接不上任何人。】系统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竟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