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案件迷雾重重。

　　前期审问中，林宝奇不断强化了自己和郭轶之间不被世俗所接纳的爱恋，并将自己的杀人动机归咎于父亲和爷爷对郭轶的暴行。

　　但现在，郭轶的死亡结论成为了反击他口供的强有力证据。

　　出乎意料的是，当我用郭轶质问林宝奇后，他并不像我想象的慌张抑或是伪装震惊，反而格外坦然。

　　“既然她死了，那我也该抓紧时间了。”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接下来他的供述，转移了我对这句话的注意力。

　　“我和她是闺蜜。”

　　“村民口中的那些东西，仅仅是我和她太久没见的惺惺相惜罢了。”

　　“她是我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伙伴，也是我最大的遗憾。”

　　银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硬挺的侧脸，一边阴暗，一边柔软。

　　我合上手边的卷宗，给他模棱两可的话语打了个总结。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恋母，只是把郭轶当作母亲留给你的知心好友。你之所以如此依赖她，是因为她了解你的一切，并给予支持。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被家人所坚决不容的性取向？”

　　“嗯。”

　　“那郭轶为什么会死？你为何要杀她？”

　　“我......杀了她？”林宝奇从阴影中抬起脸，一脸茫然：“你们以为是我杀了小轶？”

　　“林宝奇，我没空再听你编的瞎话！”

　　被他连续耍了好几个月，看他死到临头还在演戏，我气得把卷宗狠狠砸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我告诉你，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你17岁才第一次回到涌泉村，前17年你连郭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什么狗屁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伙伴，我看都是你洗脱犯罪的借口！”

　　林宝奇略一仰头，墨一样漆黑的瞳孔像一座漩涡。

　　就在我庆幸自己又一次抓住了他撒谎的命脉时。

　　他卷眸一笑。

　　“陈警官，还记得我说要讲个新故事吗？”

　　“一个关于我亲生母亲陈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