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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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还在喋喋不休地向邻床病人数落我的不是，见我哭了立刻提高音量：”哭什么哭？还不快去筹钱！想让我死是不是？”

　　“妈，”我静默了许久，才平静得可怕的声音说道，”您真的认为我会偷您的救命钱吗？”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不然呢？钱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银行流水：”这是转账记录，钱是半小时前被转走的，而那时我正在医院给您办手续，有监控可以证明。”

　　婆婆狐疑地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就扔回给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

　　我刚准备把手机拿出来，婆婆她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慢悠悠地接通。

　　“喂？婶子，啥事儿啊？”婆婆拖着长音，眼睛却怒斥着我。

　　“哎哟！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那个媳妇！”

　　电话那头传来隔壁王阿姨夸张的嗓音，”我刚从你家路过，听见小丫头在屋里哭得撕心裂肺的，一问才知道，孩子的手被热水烫了！你家保姆说都烫了半天了，你家媳妇居然不管不问，还在医院待着呢！”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什么？！”我扑过去想抢手机，”蕊蕊烫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婆婆一把推开我，”哎哟，真的假的？我这媳妇啊，心思全在怎么坑我家钱上了，连亲生女儿都不管！”

　　“妈！蕊蕊才一岁半！她烫伤了得马上处理！”

　　我声音发抖，转身就要往外冲。

　　汪雨城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钱的事还没说清楚。”

　　“汪雨城！那是你女儿！她的手烫伤了！”我拼命挣扎，可他纹丝不动，眼神冷得像冰。

　　婆婆还在电话里添油加醋：”可不是嘛，我这媳妇心狠着呢，为了钱连孩子都能不管。婶子，孩子烫得严重不？”

　　“哎呀，小手上红了一大片，都起泡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哟……”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蕊蕊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脑海中回荡。

　　我猛地甩开汪雨城的手，疯了一样冲出病房。

　　“拦住她！她做贼心虚想跑！”小叔子在身后尖叫。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电梯口，拼命按着下行键。

　　电梯迟迟不来，我一咬牙，转向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

　　冲出医院大门，我拦了辆出租车，声音颤抖着报出家里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姑娘，你没事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摇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蕊蕊才一岁半，她该有多疼？为什么保姆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送医院？

　　在车上，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我连忙拨打了一个电话。

　　“张律师吗？帮我查一个银行流水账单，今天务必给我。”

　　车还没停稳，我就甩下一百块钱冲了出去。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蕊蕊的哭声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脏。

　　我冲进儿童房，看见婆婆闺蜜李美正笨拙地给蕊蕊手上涂牙膏。

　　“蕊蕊！”我扑过去抱住女儿。

　　她的小脸哭得通红，左手手背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边缘已经起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