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途伊始
江枫指了指林薇薇的耳朵，声音出奇地平静。
林薇薇下意识摸了摸耳环，随即扬起下巴：
“是又怎样？人家杨琛随便送个小礼物，都能顶你半个月工资。”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枫，“江枫，醒醒吧，这世界就是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得到一切，像你这种死脑筋，活该一辈子在底层打转。”
江枫缓缓站起身，比林薇薇高出半个头。
他注视着这个曾经说要和他一起奋斗的姑娘，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薇薇，我们在一起三年，你就这么看我？”
林薇薇避开他的目光，转身走向卧室：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找房子搬出去，这房子是我租的，你明白吧？”
江枫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发冷。
他想起刚毕业时和林薇薇挤在十平米地下室的日子，想起她曾说最喜欢他的正直和担当，如今看来，那些话都成了莫大的讽刺。
“不用三天。”
江枫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今天就搬走。”
林薇薇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
“但是林薇薇，”江枫直视着她的眼睛，“记住你今天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
林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江枫，你搞清楚，后悔的只会是你！杨家随便找找关系，就能让你在清源市永无出头之日！”
江枫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行李箱。
他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书，还有和林薇薇的合照——现在这些照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了。”
林薇薇靠在门框上，语气突然软了几分，“杨琛说，如果你愿意去给陈主任道个歉，他可以考虑帮你...”
江枫"啪"地合上行李箱，抬头冷笑：
“怎么？杨大公子还关心起我的前途了？”
他站起身，"告诉他，我江枫就算饿死，也不会向陈孝智那种人低头。"
林薇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随你便，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出了这个门，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江枫拎起行李箱，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曾经被他称作"家"的地方，墙上还贴着他们去年去海边旅游的照片，林薇薇笑得那么甜。
如今看来，那笑容里有多少是真心的？
“再见。”
江枫拉开房门，“祝你前程似锦。”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林薇薇在屋里摔东西的声音和歇斯底里的咒骂。
但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走在暮色笼罩的街道上，江枫摸出手机，翻到慕晚晴的号码。
指尖在拨号键上方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拖着行李箱走在街头，江枫突然想起大学导师曾对他说过的话：
“在官场，原则和底线是最奢侈的东西，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边缘化，没有第三条路。”
当时他不信，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导师是对的。
但即使如此，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拒绝陈孝智的违规要求。
有些底线，一旦突破，就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街边的便利店还亮着灯，江枫走进去买了包烟和一瓶啤酒——他平时很少抽烟，但今晚需要点什么来麻痹自己。
坐在公园长椅上，江枫点燃一支烟，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部，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想着这么多年来跟林薇薇的种种过往，越想越觉得不值，感觉自己一片真心全都喂了狗。
紧接着江枫打开手机，开始一张一张的删除照片，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刺痛了江枫的双眼，他猛地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公园长椅上睡了一夜。
脖子因为不自然的睡姿而僵硬疼痛，衬衫后背被露水浸湿，紧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江枫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摸向一旁，行李箱还立在长椅旁，幸好没被人偷走。
江枫打开箱子，取出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又用随身带的湿巾简单擦了擦脸。
没有镜子，他只能用手梳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希望能看起来体面一些。
七点四十分，江枫拖着行李箱站在了清源市市委大院气势恢宏的大门前。
高耸的铁栅栏后面，几栋庄严肃穆的办公楼矗立在晨光中，门口持枪站岗的武警和进进出出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彰显着这里的权力地位。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从岗亭里探出头，满脸横肉，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江枫和他身边的行李箱。
“您好，我是来报到的借调干部。”
江枫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取出民政局的介绍信，“这是......”
“借调？”
保安打断他，连看都没看那封信一眼，“证件呢？没有市委的出入证一律不准进。”
江枫耐着性子解释：
“我是今天刚来报到，还没办理证件，您可以打电话到人事处确认，我叫江枫，应该......”
“我管你叫什么！”
保安不耐烦地挥手，“没证件就不能进，这是规定！要么让你领导出来接，要么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江枫感到一阵怒火上涌，但很快压了下去。
他早就听说市委门卫难缠，没想到第一天就碰上了，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解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怎么回事？”
江枫转身，看到一个身着深蓝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站在身后。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干练的发髻，白皙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丁主任早！”
保安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地从岗亭里小跑出来，“这个人自称是借调干部，但没有证件，我正按规定......”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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