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运转折
江枫问前台的接待员。
接待员抬头看了他一眼：
“您是？”
“我是新调来的江枫，来向沈局长报到。”
接待员的眼神微妙地变了变：
“四楼右转尽头。不过沈局长现在可能在开会。”
“谢谢。”
江枫点点头，径直走向电梯。
四楼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尽头那扇门上挂着"局长办公室"的牌子，江枫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推门而入，江枫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批阅文件。
男人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脸上的法令纹深如刀刻，一看就是久居官场的老手。
“沈局长好，我是新调来的江枫，来向您报到。”
江枫站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沈从安头也不抬，继续翻着文件：
“哦，你就是市府办下来的那个刺头啊？”
江枫的背脊僵了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
“沈局长，这话您说的有点过了，我在市府办的工作表现有目共睹，连续两年考核优秀。”
沈从安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是吗？那怎么会被发配到我这个小庙来？”
他放下钢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陈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这个小同志——不太听话。”
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几度，江枫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但他没有退缩：
“沈局长，我只是坚持原则，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原则？”
沈从安冷笑一声，“年轻人，在官场混，最重要的是懂得审时度势，你以为你是谁？正义使者啊？”
江枫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又松开：
“沈局长，我请求一个公平的工作机会，无论之前在市府办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新的岗位上尽职尽责。”
沈从安盯着江枫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有干劲，我就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他按下桌上的通话键，“小张，进来一下。”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局长，您找我？”
“这是新调来的江枫，安排到社会事务科，跟着老周干。”
沈从安说完，又低头看文件，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那位小张——应该是局长的秘书——对江枫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我来吧。”
走出局长办公室，江枫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小张边走边压低声音说：
“兄弟，你怎么得罪沈局了？社会事务科可是我们局最边缘的部门，整天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江枫苦笑：
“我刚来，能得罪谁？”
小张摇摇头：
“老周还有半年退休，整天混日子，你去了就是干活的命。”
他在三楼拐角处停下，“就这间，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
江枫道了谢，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便推门而入。
所谓的"社会事务科"只有两间办公室，外间摆着六张桌子，但此时只有一个人在。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桌上茶杯里的茶叶已经泡得发黄。
“您好，我是新调来的江枫。”
江枫主动打招呼。
男人慢悠悠地放下报纸：
“哦，你就是那个从市府办来的啊，我叫周福刚，叫我老周就行。”
他指了指靠窗的一张堆满文件的桌子，“那是你的位置，积压了两个月的材料，慢慢处理吧。”
江枫走到那张桌子前，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他放下包，开始整理文件，周福刚又拿起报纸，漫不经心地说道：
“年轻人，你刚来，在这里要学会"适应"，沈局长不喜欢的人，没一个好过的。”
江枫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开始工作，文件大多是些社区活动的审批和报告，琐碎而繁杂。
他埋头苦干到中午，办公室里其他人陆续回来了，都是些混日子的老油条，对他的到来既不热情也不排斥。
午休时间，江枫独自在机关食堂吃饭。
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只有他形单影只。
面对此情此景，江枫叹了口气，可能他这一辈子都要像这般碌碌无为的过了。
但紧接着的一个电话，彻底改变了江枫的命运。
叮铃铃！
此时的沈从安正在办公室打瞌睡，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午休时光。
他不耐烦地放下茶杯，拿起听筒。
“喂，这里是民政局，哪位？”
“沈局长，这边是市委办公室。”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官腔的声音，“跟你确认个事，市府办调过去的江枫同志，是在你那边报到了吗？”
沈从安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电话听筒，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今天刚来报到，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正好相反。”
对面的声音突然热情起来，“市委领导指示，要借调江枫同志来市委办工作，你看方便的话，明天就让他过来报到吧。”
沈从安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
“这个...江枫同志刚来我们局，工作还没交接好...”
“沈局长。”
对面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这是市委领导的指示，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跟领导反映。”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从安连忙解释，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滑落，“我这就去通知江枫同志，保证他明天准时到市委办报到。”
挂断电话，沈从安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他颤抖着手拿起茶杯，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
市委领导亲自点名要人？这个江枫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想起上午对江枫的刁难，胃部一阵绞痛。
“坏了，这下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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