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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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八岁的生日宴，被沈隽办在了云顶酒店的最高层。

　　他牵着我的手，像在炫耀一件绝世珍品。

　　我穿着那条白色的长裙，和我母亲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他要求的。

　　他说，这是倩倩十八岁时候穿的，倩倩看见了，一定会很欣慰。

　　我微笑着，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令人作呕的温热。

　　宾客们围上来，满脸艳羡。

　　“沈总，念念真是越来越像倩倩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这气质，这眉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女儿呢！”

　　沈隽很享受这种赞美，他得意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是的，我是他捏造出来的，一个用来满足他变态思念的替代品。

　　很快，悠扬的音乐停下，沈隽走上了致辞台。

　　聚光灯下，他声情并茂。

　　“感谢各位来宾，参加小女林念的成人礼。”

　　他开始讲述，他是如何在一个雨夜“救”下孤苦无依的我。

　　他又是如何将对挚友倩倩的思念，全部化作了对我的父爱。

　　讲到动情处，他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

　　台下掌声雷动，不少贵妇已经掏出了手帕。

　　我心想，奥斯卡真是欠他一座小金人。

　　终于，他朝我伸出手。

　　“下面，让我们听听我们今天的小寿星，想说些什么。”

　　我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向他，走向那束光。

　　沈隽将话筒递给我，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念念，像倩倩一样，对大家笑。”

　　我接过冰冷的话筒，对他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倩倩式的微笑。

　　然后，我对着台下所有宾客，清晰地开口。

　　“谢谢沈叔叔。”

　　“谢谢您，为我亲手打造了这座，长达十年的，华丽的监狱。”

　　全场瞬间安静。

　　我看到沈隽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念念，你胡说什么！”他压低声音，试图来抢我的话筒。

　　我侧身躲开。

　　我身后的巨型LED屏幕，在此刻骤然亮起。

　　没有温馨的成长VCR。

　　只有一段来自十年前的，阁楼外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年轻的沈隽，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哼着歌，在门外落下了那把致命的锁。

　　视频最后，是他对着角落里的摄像头，露出了那个冰冷而满足的微笑。

　　他说：“倩倩，得不到你，我就毁掉你，毁掉他，然后……再创造一个你。”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沈隽嘶吼着，状若疯魔。

　　“关掉！快给我关掉它！”

　　可没人听他的。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惧、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宴会厅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身穿制服的警察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两鬓斑白的老张。

　　他举起手里的逮捕令。

　　“沈隽，你涉嫌多起商业诈骗、洗钱、以及……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

　　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张绝望的脸。

　　我用最轻柔的声音，一字一句。

　　“沈隽，为了今天，我等了整整十年。”

　　“这是我送给你的，十八岁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