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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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许父会就此死心。

　　没想到，几天后，他又来了。

　　这一次，他还带来了许嘉言。

　　许嘉言躺在移动病床上，被几个护工推着，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看起来确实是时日无多了。

　　他一看到我，就挣扎着想坐起来，虚弱地朝我伸出手。

　　「姐……姐……」

　　许父跪在病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听晚，你看看嘉言，他都成什么样了！」

　　「算我求你了，你就发发慈悲，救他一命吧！」

　　「只要你点头，我这条老命就是你的！」

　　他们把病床堵在别墅大门口，引来了不少邻居的围观。

　　许父就像当初的林馥一样，对着围观的人哭诉我的「无情」和「冷血」。

　　「大家评评理啊！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养了二十多年啊！现在我儿子快死了，她就见死不救啊！」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有了上次林馥的前车之鉴，邻居们虽然议论纷纷，但没人敢上前指责我。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疲惫。

　　我让保镖报警，以「寻衅滋事」的名义。

　　警察很快就来了，要把他们带走。

　　就在这时，许嘉言突然从病床上滚了下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腿。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许听晚！你为什么不肯救我！」

　　「就因为我不是你亲弟弟吗？就因为妈以前对你不好吗？」

　　「可那都不是我的错啊！我也是受害者！」

　　「你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有钱了，有爱你的家人了！可我呢？我快要死了！」

　　「你明明可以救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他的质问，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字字诛心。

　　我垂下眼，看着他那张因为嫉妒和不甘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许嘉言，你真的觉得，你是无辜的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在他面前。

　　照片上，是年少的许嘉言，他正得意地笑着，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而那个洋娃娃，是我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想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娃娃。

　　林馥说，是我自己弄丢了。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在许嘉言的床底下，找到了被他拆得四分五裂的娃娃残骸。

　　「这个，你还记得吗？」

　　许嘉言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又拿出另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获奖的画，上面被泼满了墨水。

　　那是许嘉言做的，因为他嫉妒老师表扬我，而没有表扬他。

　　事后，他却哭着跟林馥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脏的。

　　结果，我又挨了一顿打。

　　「这个呢？」

　　「还有这个，这个……」

　　我一张一张地把照片扔在他脸上。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一段他欺凌我，而许父许母偏袒他的过往。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充满委屈和泪水的记忆，此刻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许嘉言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