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会议开始，气氛却有些诡异。

　　赵莺拿着我的剧本，眉头一直紧锁着，时不时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

　　终于，在讨论到一场关键的感情戏时，她把剧本往桌上一放，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导演。

　　“周总，”她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声音甜美，话语却像淬了毒的针，“这种没逻辑的台词，现在还有人看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为难。

　　我的脸颊开始发烫，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衣角。

　　赵莺却仿佛没看到我的窘迫，她转向身边的深澈，语气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深澈师兄，真是辛苦你了，要念这种东西。”

　　一直沉默的深澈，闻言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没接话。

　　可他的沉默，在旁人看来，就是默认。

　　周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道：“林老师，你看……赵莺老师和深澈大神都是业内的顶级大咖，他们对剧本的要求比较高。是不是有些地方，可以再打磨一下？毕竟，广播剧的受众，和网文读者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话说得委婉，但我听懂了。

　　他在暗示我的剧本，上不了台面。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是被灌了铅。

　　羞辱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后面他们再讨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赵莺那轻蔑的眼神，和投资方为难的嘴脸。

　　我熬了无数个夜晚，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故事，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会议终于结束，我几乎是逃一样地冲出了会议室。

　　我需要一个地方冷静一下。

　　我躲进了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地拍着脸，试图浇灭心里的那股火。

　　就在这时，隔间外传来了赵莺和她助理的声音。

　　“莺姐，你刚才也太直接了，那个作者脸都白了。”

　　赵莺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一个不入流的网文作者，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要不是为了帮师兄还周总的人情，这种本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助理立刻附和：“就是！写的都是些什么情情爱爱，一点深度都没有。莺姐你来配，简直是降维打击。”

　　“等着吧，”赵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狠厉，“我会让导演知道，什么才是好本子。这种垃圾，就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我站在隔间里，浑身冰冷，气得发抖。

　　原来，深澈是来还人情的。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心血，只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