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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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赵天宇的脸，与另一张脸重合。

　　那是班主任王建军的脸。他收了赵家的好处。

　　“孟瑶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王建军坐在办公桌后，推了推眼镜。

　　我的女儿孟瑶，紧紧攥着一张成绩单，站在他面前。

　　她的手在抖。

　　“王老师，我的成绩……为什么我的档案上，高考成绩是零分？为什么我的志愿被判定为无效？”

　　王建军拿起桌上的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叠纸。

　　“孟瑶，学校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非要撕破脸，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他把那叠纸摔在桌上。

　　“高考作弊，情节严重，所以取消所有成绩。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孟瑶的身体晃了一下。

　　“作弊？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作弊！我的每一分，都是我自己考出来的！”

　　“你没有？”王建军冷笑一声。

　　“这是从你座位底下找到的通讯设备，这是你考前和校外人员接触的监控录像，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狡辩？”

　　我站在孟瑶身后，看着那些所谓的“证据”。

　　设备是伪造的，监控是剪辑的。

　　粗劣的手法，漏洞百出。

　　我开口，声音很平静：“王老师，这些证据，我们申请第三方鉴定。”

　　王建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是她母亲？一个洗盘子的，也懂什么叫鉴定？”

　　他又转向我的女儿。

　　“孟瑶，我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比较脆弱，也容易走极端。”

　　“想考个好大学，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人要走正道。”

　　“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这是典型的受迫害妄想症。孩子，有病，得治。”

　　孟瑶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尊敬的老师，嘴唇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我看着王建军。

　　“王老师，你领带上的那枚徽章是长青会吧？内部识别码7K3吧？”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境外非法金融组织，上个月刚刚被警方列为一级打击目标。”

　　王建军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了。

　　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只是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们母女俩都有精神病！保安！把她们轰出去！”

　　那天之后，孟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她不吃不喝，不说不动。

　　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孩子，墙上贴满了奖状，书柜里摆满了奖杯。

　　她对我说：“妈妈，等我考上最好的大学，拿到奖学金，你就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对世界的公平，对老师的尊敬，对未来的信念，在王建军的办公室里，被彻底击碎。

　　我曾想过无数种方法为她讨回公道。

　　但赵家的势力，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着这个城市。

　　律师拒绝我的委托。

　　报社压下我的稿件。

　　教育局的门卫，甚至不再让我进去。

　　直到我被赵天宇的人打断双腿，拖到这场升学宴上。

　　直到他告诉我，我的女儿，我唯一的骄傲，被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然后又松开。

　　我感觉不到痛了。

　　该结束了。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