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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方平个小,跟不上身材高大的裴知寒,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奴婢知错啦,知错啦。”

  苏枕雪?

  十年前?

  寒意爬上脊背,蛰了一下便消散而去。

  裴知寒从不信鬼神,但他信佛。

  之所以信佛,是因为那个白马寺的了尘做出来的培松酿,真的能入睡。

  “备车白马寺。”

  十年光阴,于长安这座巨城而言,不过是檐角多添了几道风霜,青石板路又被多少车马碾过几分光华。

  于人,却足以让垂髫小儿长成挺拔少年,让青葱岁月催生两鬓微霜。

  白马寺香火十年如一日,依旧鼎盛。

  山门外车水马龙,香客如织。

  裴知寒未走正门,由方平引着,从后山小径入了禅院。

  “了尘住持,醒醒。”

  裴知寒在门外就看到了躺在摇椅上的了尘:“孤来了,你还睡。”

  了尘老和尚的眼睛是睁开的,但依旧是那副眯眯眼,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模样,手中一串有些年头的星月菩提,被他捻得油光锃亮,见着裴知寒,他双手合十,眼缝里透出点点精光。

  “殿下今日怎有空来此?”

  裴知寒负手而立,目光越过了尘,投向了禅院中那株已然参天的银杏,枝繁叶茂,冠盖如云,金黄的叶片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大师的培松酿,确是神效。”裴知寒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孤,睡了个好觉。”

  了尘老和尚呵呵一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殿下能安眠,便是贫僧的功德,大景的福报。”

  他顿了顿,也看向那银杏:“这株银杏,十年了。当年有位故人,亲手所植,如今也算有了些气候。可惜啊,佳人早已香消玉殒,徒留这枯木逢春,年复一年。”

  裴知寒眸光微凝。

  他缓步走到银杏树下,仰头望着那一片灿烂的金黄。

  树干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色祈福牌,红绸在风中飘曳,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愿。

  裴知寒从袖中取出一枚素面银杏叶状的玉牌,这是他早已备好的,只是今日,他才决定将它挂上。

  他寻了一处尚算空闲的枝丫,将玉牌系上。

  “家国永安,北疆永固。”

  这是他身为太子的祈愿,也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这银杏树下,似乎还留着最后一个空位,不多不少,恰好能容下他这一枚。

  风过,玉牌轻晃,与满树的红绸交织在一起。

  “走水了!后院禅房走水了!”

  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了寺庙的宁静,紧接着便是滚滚浓烟从不远处的禅房院落升腾而起,火光隐现。

  前院香客们顿时大乱,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锅粥。

  “护驾!”方平脸色煞白,尖声叫道。

  数名潜藏在暗处的东宫卫士瞬间现身,将裴知寒护在中央。

  “主子爷,快走!”

  裴知寒眉心扬起一阵疑惑,目光所去,黑烟升腾,他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父皇所赐名为玉符的短剑。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火场方向疾射而来,手中寒光顷现,直指裴知寒!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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