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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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了第二份证据。

　　“陆总，你刚才说，你们的风控部门早就发现了我的资金异常，对吗？”

　　陆向风已经不敢再看我，他躲闪着我的目光，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没有等他回答，直接将一段录音，通过会场的音响公之于众。

　　录音里，是两个男人轻松的交谈声。

　　男人A：“那个程颜夕的项目，数据爆了啊！一晚上就冲到百万了！”

　　男人B：“可不是嘛，还得是咱们老大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那个磕头的视频能火。这波流量，咱们吃得饱饱的。”

　　男人A：“不过……我看了下她的资料，她家境好像没那么差啊，买得起一百多万的车，还上着私立学校。这要是个骗子，咱们平台不就完了？”

　　男人B：“怕什么？她是不是骗子，咱们说了算。现在流量最重要，先把热度炒起来。等钱收得差不多了，就算她真是骗子，咱们平台也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反手一个举报，把责任全推给她。到时候，咱们不仅没损失，还能再赚一波正义、有担当的好名声。一鱼两吃，懂不懂？”

　　录音播完后，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台上的陆向风。

　　如果说，之前的审核文件只是让人怀疑平台的专业性。

　　那么这段录音，则赤裸裸地撕下了星愿平台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其逐利冷血无情的真面目。

　　他们不是不知道我可能有问题。

　　他们是故意放任，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而是一个足够戏剧性、足够有话题度的“商品”。

　　当这个“商品”的价值被榨干后，他们便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其抛弃，甚至反过来再踩上一脚，为自己赚取最后的流量。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陆向风，缓缓开口。

　　“录音里的男人B，是你的心腹，星愿平台的运营总监，王鹏。陆总，需要我把他请来，和大家当面对质吗？”

　　“另外，”我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星愿平台的募捐条款页面，“贵平台在用户协议的第12条第5款里，用极小的字体标注着，平台将从每笔善款中，抽取3%作为‘技术服务费’。这件事，不知道捐款的各位，是否知情？”

　　“我收到的128万，是扣除了3%之后，平台打给我的实际金额。也就是说，仅从我这一个项目里，星愿平台就轻松赚取了超过3.84万元的服务费。"

　　“那么，贵平台上线至今，总共募捐了多少钱？又收取了多少服务费？这些钱，又用在了哪里？有没有依法纳税？陆总，你敢把你们的账本，也给大家看看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问题，精准地捅向陆向风的要害。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

　　发布会彻底失控了。

　　记者们不再理会他，而是将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我。

　　“程女士！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吗？”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星愿平台有问题？”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