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手术在压抑中推进。陈默带着发泄的狠劲，粗暴切除瓣膜。

　　刀刀用力过猛，幸而主动脉壁惊险保住。

　　危机未解。

　　瓣膜移除，血液动力学骤变！监测仪尖啸报警！

　　血压过山车般暴跌，心率狂飙，血氧不稳。

　　“血压60/40！心率140！”麻醉师声音发颤。

　　“快！补液！多巴胺静推！准备血管活性药！”我条件反射般下令，声音紧绷。

　　手越过陈默，精准接过吸引器清理视野。

　　陈默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动作慌乱迟滞。

　　他试图送入新瓣膜，手指发抖，角度别扭。

　　“镊子角度太高！伤传导束！往下压！”我急声提醒。

　　“闭嘴！我知道！”陈默暴躁低吼，动作更变形。

　　病人生命体征在危险边缘摇摆。

　　门口，林薇薇动了。

　　她无视“禁止入内”标识，高跟鞋“哒哒”作响，袅袅靠近无菌区边缘！

　　“陈医生，稳住呀，”她娇声安抚，得令人作呕，“我看刚才位置挺好，角度再调一点点嘛。”

　　她甚至伸出美甲手指隔空指点。

　　践踏无菌原则！

　　“林小姐！立刻离开！”王护士长厉喝上前。

　　陈默竟抬头，非但不斥责，反像抓住救命稻草：“薇薇，你也觉得位置可以？”

　　他微微侧身让她“看清”，“你看这缝合……”

　　彻底突破底线！

　　冰冷怒焰冲垮最后忍耐。

　　羞辱我可忍，拿病人生命当儿戏不能忍！

　　“陈默医生！”我猛地直身，声音如淬寒冰刃，清晰强硬响彻手术室.

　　“立刻遵守无菌原则！非医护人员马上离开！立刻！”

　　声音不大，不容置疑，所有动作停下。

　　陈默彻底僵住。

　　他猛地转头，死盯住我，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暴怒和被冒犯的疯狂。

　　从未想过，附属品敢如此严厉直呼其名指责他！

　　“苏！念！”他咆哮，声音扭曲，“你存心作对？！这台手术做完，滚出外科！滚！”他将所有怒火倾泻向我。

　　他喘着粗气，凶狠扫视每个人：“有我在一天，你永远别想出头！”

　　吼完我，他立刻转向被拦的林薇薇，语气切换成恶心温柔。

　　“薇薇，别理她！她就这德行！又倔又蠢，见不得别人好！”

　　变脸之快，令人心寒。

　　惨白灯光洒落陈默因愤怒扭曲的脸上。

　　前世今生画面重叠碎裂。

　　深夜整理的病例笔记，替他挡下的指责，默默递上的热咖啡……所有珍视的温情，化作尖锐讽刺，露出虚伪算计和令人作呕的自私。

　　心脏深处，最后一丝名为“苏念对陈默”的情感，“嗤”地熄灭，只剩冰冷死灰。

　　从未有过温情，只有我愚蠢的付出，和他心安理得的践踏。

　　我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监测仪上的危险体征，林薇薇怨毒得意的眼神，滔天恨意沉淀成坚冰。

　　不再争辩。

　　默默拿起拉钩，稳住视野。

　　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病人挣扎的心脏上。

　　大脑精密运转，冷静记录陈默每个失误操作。

　　复仇火焰沉入冰海，等待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