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听证会风暴渐息。

　　晋升心外副主任工作更忙。

　　下午结束高难度主动脉夹层手术回办公室。

　　刚坐下，虚掩门被推开。

　　身影颓败挪入。

　　陈默。取保候审，人似抽魂。脊梁佝偻，昂贵西装皱挂空荡。

　　眼窝深陷脸色灰败，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唯见我那刻，爆发病态绝望希冀光芒。

　　“念念……”开口嘶哑干涩砂纸磨木，“念念……我错了……真错了……”

　　踉跄向前想近办公桌。

　　我停翻病历手，没抬头冷吐字：“站住。”

　　陈默身猛僵如撞墙。

　　“念念，”他沉浸悔恨剧本，“我被林薇薇蛇蝎害了！她下药！脏东西控制迷惑我！脑子不清醒……被骗利用！”急切推过林薇薇。

　　“我爱的……始终是你念念！”他猛抬头泪涌浑浊流脸。

　　“我们多年感情美好回忆忘了吗？重新开始？发誓以后听你用一辈子补偿？好不好？”乞丐般伸手卑微尘埃。

　　见无反应，他声提高开始诱惑。

　　“陈家！陈家还有资源！爸说只要你愿帮你调最好医院当主任！送你出国梅奥克利夫兰！念念才华不该埋没！我们……”

　　“陈先生。”

　　打断声泪表演拙劣利诱，声平无波。

　　他停住茫然期待看。

　　我缓缓抬头，目如看陌生厌烦推销员。

　　指轻点胸前崭新银光胸牌。

　　“请自重。”声无起伏，“我前途，不劳你更不劳你父费心。”

　　陈默目顺指尖落胸牌——“副主任医师苏念”。

　　他哀求泪水伪装深情凝固破碎剥落，露扭曲彻底羞辱狰狞。

　　“苏念！你……”恼羞成怒欲扑。

　　“保安！”毫不犹豫按呼叫器声清晰冷静，“办公室无关人员骚扰请处理。”

　　门外脚步近。

　　陈默脸彻底扭曲怨毒瞪我，刻骨怨恨不甘夹碾碎尊严绝望。

　　深夜十一点，末台急诊手术结束。

　　换手术服带消毒水疲惫出住院部大楼，深秋风刺骨。

　　医院门口路灯下瑟缩影突兀立。

　　陈默。

　　怀捧精心包扎白百合花，他站笔直维最后可怜体面。

　　微抖身空洞眼露内心荒芜，看我出眼中燃微弱光如将熄烛火急迎两步。

　　“念念……”

　　我脚步无停顿目未多停一秒，径直走向车解锁开门流畅冷漠。

　　坐进驾驶室关门瞬间脑海闪画面碎片：

　　无数深夜独坐空荡办公室手术室外长椅等他结束“重要”手术等值班护士换班等东方发白。

　　他从未出现。

　　前世听证会后顶千夫所指奔走低声下气为他求情解释减“责”。

　　他媒体镜头前冰冷话语将“主要责任”标签钉死我身斩断最后生路。

　　引擎启动暖流出风口涌，抬手未碰方向盘轻抚颈间。

　　挂小巧铂金项坠重生后自买，指尖微动项坠弹开。

　　车窗外捧百合身影在寒夜中渺小可笑无关紧要。

　　他的等待，从来只为自己。

　　我早已不需要。

　　合项坠冰冷金属贴皮肤清醒凉意。

　　挂挡踩油门车滑入夜色，身后孤影在后视镜中迅速缩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