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眼睛一亮，以为我妥协了。

　　我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想拿钱，先把你那个卷走了一千万的舅舅找出来。”

　　“找到他，让他把钱吐出来，你的生活费才有着落。找不到，你们就一起去喝西北风。”

　　“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没再理他，目光转向后妈，冷冷地说：“还哭？行啊，那这两千万我们就不还了。”

　　“正好你弟弟已经在里面了，伪造法人签名，骗取巨额贷款，这些罪名他都得担着。至于你和我爸……”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作为共犯，你们猜猜，能在里面陪他多久？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问问警察？”

　　后妈的哭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我环视他们三人，做了最后的总结：“听清楚，我手里的钱，是用来还你们捅出来的天大的窟窿的！”

　　“从今天起，你们怎么活，你儿子上大学的钱从哪来，都看你们自己能不能把那一千万找回来。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径直走回房间，将他们重重地关在了门外。

　　8

　　我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把他们三个叫到了楼下车间。

　　我爸和后妈睡眼惺忪，一脸不耐。

　　我将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贴在车间的墙上，上面用最大号的字体写着——【工厂新规】

　　“从今天起，这里我说了算。”

　　我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嗡嗡作响的旧风扇都安静下来。

　　“第一，你们不再是老板和老板娘，而是这里的租客和工人。想住在这里，想有饭吃，就得干活。”

　　我看向我爸：“你，负责所有机器的检修和搬运重物，按天算工资，一天一百五。”

　　我又转向后妈，她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你，就坐那台机器旁边。”

　　我指了指角落里一台最旧的缝纫机：“跟其他女工一样，按件计薪，多劳多得。”

　　最后，我看着那个所谓的弟弟：“至于你，暑假期间负责打扫整个厂区的卫生，一个月给你一千五生活费，嫌少可以不干。”

　　“凭什么！”

　　后妈第一个尖叫起来：“我这双手是用来打麻将的，不是用来踩缝纫机的！我不干！”

　　我点点头，笑容依旧和煦：“好啊。”

　　“不干可以。午饭我会让厨房少做一份，至于住的地方，门在那边，随时可以走。”

　　我爸刚想张嘴，我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去：“爸，你也可以选择跟她一起走。不过我提醒你们，那两千万的欠条还在我这儿。”

　　“你们作为共同债务人，只要还不上钱，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让警察找到你们。”

　　我爸的脸色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他看了一眼撒泼的后妈，又看了一眼我，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狠和算计。

　　他大概在想，先忍下这口气，等我把钱拿出来还了银行，这厂子里的客户和工人终究还是认他。

　　到时候，谁说了算还不知道呢。

　　他猛地拉了一把后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后妈的哭闹声停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等着”。

　　我爸换上了一副识时务的表情：“尹尹，我们干。只要能保住厂子，我们什么都干。”

　　我没理会他的表演，只是对厨房阿姨喊了一声：“王姨，他们要是偷懒，或者干的活不合格，午饭晚饭都减半。”

　　说完，我径直走进了我妈以前的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我爸在短暂的犹豫后，拿起工具箱走向一台机器。

　　而后妈，在被我爸又一次警告性地瞪了一眼后，终于满脸怨毒地，不情不愿地走向那台缝纫机，动作生疏又笨拙。

　　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盘算着怎么翻身。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游戏，从他们算计我的那一刻起，规则就由我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