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拒人千里之外
导购员和保安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
林晓薇胸口剧烈起伏。
茜茜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小声劝道：
“晓薇，晓薇，算了，别跟他们计较，我们……我们先把账结了吧！”
“结账？”
林晓薇一听，杏眼圆睁，拔高了嗓门：
“想得美！凭什么！
导购员皮笑肉不笑：
“女士，这些衣服您都已经试穿过了，有的吊牌也剪了。”
“您看……”
林晓薇盯着那堆衣服和包包，又瞟了眼门口的保安，气得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
最终，她还是咬着后槽牙，从包里甩出银行卡。
“刷！”
六万八千八，一分没少。
POS机吐出的单子那么长，林晓薇只觉得肉痛。
茜茜也肉疼地付了自己那几件的钱，两人拎着一堆购物袋，脸色铁青地走出服装店。
商场的冷风吹着，两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舒畅。
刚才的兴奋劲儿全没了，只剩下窝火。
“苏晨这个王八蛋！”
“我跟他没完！”
两人郁闷地走出商场大门。
“轰！”
一股灼热到几乎能把人点燃的气浪迎面扑来！
地上白气翻腾，热空气糊在脸上，皮肤火辣辣地疼，才在外面站了不到两秒，额上的汗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啊！”
茜茜尖叫一声，手里的购物袋掉了一地。
如此骇人的高温让林晓薇也懵了，整个人僵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快！回商场！”
她失声叫道，转身就想往回冲。
哪知刚一转身，身后“哐当”一声，商场那扇厚玻璃门竟已经关上，锁死了！
门里头，几个保安就那么看着她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开门！开门啊！”
林晓薇疯了似的拍打着玻璃门，
茜茜也慌了，捡起地上的东西，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关门了？”
没有人回应她们。
茜茜手忙脚乱把伞打开，伞面不知何时已经褪得发白，几乎成了透明。
“走！快回家！”
林晓薇尖叫着，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顶着那把薄透的白色破伞，跌跌撞撞地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
别墅里，苏晨隔窗望去，外面的世界热浪翻滚。
空气扭曲着，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楼下的名贵绿植彻底蔫了，耷拉着叶片，了无生气。
小区里平日里活跃的几只宠物狗，也不见了踪影，估计都躲在哪个角落苟延残喘。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多联监控屏幕，屏幕被分割成十几个小格。
大姑苏慧家，气氛凝重。
“建建，你那个项目到底靠不靠谱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分钱没见着，外面还热成这样，我心里怎么这么慌呢？”
苏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
朱建使劲揉着太阳穴：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李兄弟信誓旦旦地说肯定赚钱……谁知道会碰上这种鬼天气！”
他看了一眼窗外，咂了咂嘴。
“这天儿，真他妈邪门！早知道苏晨那小子不识抬举，我们还费那个劲儿干嘛！”
“现在倒好，人家住着大别墅吹空调，我们在这儿受罪！”
“可不是嘛！”
“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
“当初他爸妈怎么就那么偏心，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了！”
苏慧愤愤不平地抱怨。
“等这天儿过去了，非得让他好好孝敬孝敬我们！不然就去他创业的地方闹！”
苏晨冷笑，就凭你们？
还想有以后？
其他的监控画面里，各家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有人家的空调已经罢工，一家老小挤在客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小孩的哭闹声不绝于耳。
还有一家，正手忙脚乱地把食物往冰箱里堆，却发现制冷效果变差，食物肉眼可见地开始变质。
只有一个画面略显不同，那是萱萱家。
屋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高明正抱着女儿，柔声讲着图画书上的故事。
小女孩依偎在他怀里。
虽然小脸也热得红扑扑的，但神情还算平静。
苏晨的目光在那个画面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对父女，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他收回视线，走到厨房，从空间里取出一份餐厅打包好的精致菜肴，有荤有素，还冒着热气，又开了一瓶冰镇啤酒。
空调强劲地吹着冷风，别墅内舒适如春。
末世第一天，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了个更惬意的方式度假。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午饭，时不时扫一眼监控。
监控里那些人，曾经那么嚣张，现在却在酷热里活受罪。
他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心里畅快极了，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可怜。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推送新闻的弹窗。
标题触目惊心：
“全球罕见日冕爆发，多地气温突破历史极值，专家呼吁市民减少外出，注意防暑降温，节约水电……”
“节约水电？”
苏晨嗤笑一声。
再过些时日，他们自然会懂，末世里，能用上水电的才是真大爷。
没有电，空调、冰箱就是一堆废铁。
没有水，生命又能维系几天？
接下来，吃得没了，水也干了，电和通讯都得断，那时候，人就不当人了，规矩也全完了。
苏晨站起身，走到酒柜旁。
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痕迹。
他喜欢这种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滋味。
“叮咚——”
门铃响了，在安静的别墅里格外刺耳。
苏晨挑了挑眉，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焦急而扭曲的脸。
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一个平时总爱炫耀自己男人多有本事的中年女人。
这会儿，她哪还有平日的体面，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汗湿一片，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央求。
“苏先生！苏先生！我……我们家空调坏了！孩子快热不行了！你帮帮我们，让我们进去待一会儿！”
女人拍打着大门，声音带着哭腔。
苏晨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按下了通话键。
“滚！”
语气干脆利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