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仰我，是你们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们的供奉，更不需要你们的信仰。”
“信仰我，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圣主冷漠地回应着，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如果他们真的虔诚，能为自己提供信仰神力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这些人很务实，除非有恶魔肆虐，否则根本不会想起自己这位“龙神”。
况且比起这点信仰所获得的神力，他们对自己的恐惧所获得的黑气反而更加浓郁。
最后就是他们每一次祭祀，都是用人祭，让自己和一群尸体在一起睡了几百年，可把他给恶心透了。
“可是……可是没有您的庇护，恶魔领主们会再次肆虐这片土地的，无数人会因此家破人亡。”
“伟大的龙神啊！难道您真的忍心看到这一幕发生吗？”
一位年轻人试图用道德绑架圣主。
圣主闻言，不禁嗤笑一声，那笑声在火山口回荡，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家破人亡，那又关我什么事？”
“你们听着，如果我想要成为神，那么我就是神，如果我想要成为恶魔，那么你们的灵魂，连进入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否则，死。”
“别以为你们人类有多么重要，多么不可替代。”
“只要我想，那分分钟就可以在一无所有的废墟上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种族，来取代你们的位置。”
这一句话，圣主倒是没开玩笑。
对他来说创造一群忠诚且信仰自己的眷属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被冻住了，哪怕不死炎山群到处都充满了炽热的熔岩，但他们此刻却只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
龙炎圣城，这是一座建立在不死炎山群外围，刚好远离了龙气侵蚀的宏伟城池。
几百年前，随着岩山部落在这里扎根，越来越多的人类聚集于此，逐渐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一开始为了生活，许多人不要命的去接触龙气，但渐渐的生活逐渐稳定了下来，没有人再愿意冒险，便逐渐有了这一座城。
如今的龙人一族大部分都是曾经的岩山部落的后裔。
他们捏造历史，自称神之一族，享受着万民的朝拜，却早已忘却了先祖们筚路蓝缕的艰辛。
天还没亮，城门口就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沿着街道跪着。
其中有不少人还发着高烧，脸色惨白，口鼻出血，外露的皮肤带着黑色的肿块，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半个月前，圣城以及周边数个城市，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
数10万人被疫鬼缠身，哪怕是龙人也难逃厄运。
一时间整个圣城沦陷，街道尸横遍野，人性的黑暗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但神殿承诺要赶往圣山祈求神恩降临，这才让他们稳定下来。
昨晚龙神那神圣的躯体，在云海之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神圣光芒，令所有人都相信这是神迹降临的征兆。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用布满黑斑的手紧紧攥着孙子的衣角，用力的晃了晃他。
“娃儿，别睡，再等等，一会儿神使就要回来了。神一定会救我们的。”
然而小男孩在她怀中，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身体没有丝毫的温度，显然早已没了气息。
老妇人却恍若未觉，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城楼上的青铜钟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高喊：“神使回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所有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怕冒犯神威而跌跌撞撞地跪回原地。
银和巫觋们都像是丢了魂一般，踉跄着从城门处走来。
他们不敢看众人的眼睛，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
众人看着他们那满是火山灰的狼狈模样，心都凉了半截。
“神...抛弃了我们，并降下了神罚，只因为我们的信仰不够纯粹。”
祭巫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泪水混着火山灰在脸上划出泥泞的痕迹。
人群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扑向祭巫，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他的手臂：“不可能！我丈夫昨天还在矿洞为神殿采集火晶石！神不能这样对我们......“
“哪门子的狗屁神，就因为这种事对我们降下神罚？我们祖祖辈辈供奉他，现在却要我们死？”
一个满脸脓疮的壮汉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石碗砸向神殿方向，陶片在台阶上迸裂的脆响像某种信号。
他的怒吼像火星溅入干草堆，瞬间点燃了人群压抑已久的愤怒。
“我们挖空了整座炎山的火晶石供奉他！“
“我两个儿子都死在龙气矿洞里！“
“烧了这虚伪的神殿，砸了他那破雕像！”
就像是怒火得到了发泄的出口，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神殿。
“阿翁……”
银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自己的祖父。
那位信仰了一辈子龙神的老者，此刻却亲手将点燃神殿的火把递了出去。
“银，神根本不仁慈，他就是个恶魔，我们都被骗了。”祭巫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为了让神复苏，不惜耗费30年寿命去卜筮。
还将自己的孙女推出去当人祭，结果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银沉默了，她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人群，紫色的眼眸中，此刻却清晰的映照出所有人头上那挥之不去的死气。
……
而另一边，不死炎山上。
“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不过这黑气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浓郁几分。”
圣主看了一眼龙炎圣城的方向，心念一动，瞬间周围数百万里范围内的黑气被他精准掠夺，在火山口上方形成遮天蔽日的漩涡。
“不管是哪一位恶魔干的好事，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他此时真感觉自己不愧是黑气的亲儿子，一睡醒就有人送上如此丰厚的“贡品“。
同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几位搞事的恶魔，用小本本默默的将他们记下了，等有空再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