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哪条道？
九十年代初，遍地是黄金。
没有改革开放初期的谨慎，没有后来的内卷。
只要胆子大，都能赚大钱。
如同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正面是繁荣的景象，背面就必定滋生着罪恶。
那时候，帮派林立，一个小县城都能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更别提海州这样的沿海城市。
哪处老楼拆迁不爆破出几具尸体，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楼。
这种现象，直到两千年后，才稍有改变，却也乏善可陈。
为了遏制住这种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现象，上头不断施压，出台各种政策。
对于刚刚上任的张天智来说，这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机会。
所以，他才会跑到监狱，低声下气的求他们师徒俩出马。
“说说你的计划，准备怎么接近苏宏宇的女儿？”
“我准备出卖我的色相。通往男人心中的路是胃，通往女人心中的路是道。”
“哪条道？”
“比较阴暗潮湿的那条道。这女人，胸大腿长屁股翘，我倒也不算吃亏。对了，资料上怎么没有她的三围？”
“开什么玩笑？她的孩子都八岁了！”
“那就更好了。”
张天智汗颜：“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成，我对陈老前辈许下的承诺，对你同样生效。只要你能掌握苏家的犯罪证据，我随便你怎么胡闹。
但是一定要记住你现在的新身份，你已经不再是个痞子了，而是我们警方的线人。我希望，你和我之间，能有一个君子协定。
你要对得起我的信任，也不能辱没了你师父的名号。”
邹艺从张天智兜里掏出了香烟，点燃以后怡然自得的吸了一口。
“我又不是君子，你跟我要什么君子协定？这不合理。况且，轻言大义者，临阵必变节。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现在，该放我出去了。”
张天智难得从邹艺嘴里听见一句顺耳的话，转身吩咐下属去给邹艺办理出狱手续。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这个手机号对你，二十四小时开机。”
邹艺接过纸条，把钱包还给了张天智。
张天智看着自己的钱包，里面的百元大钞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什么时候！？”
“刚才从你兜里掏烟的时候顺的，这点钱就当作是你个人对我的赞助了。领导，再见。”
几天后，邹艺离开了监狱。
他特意选择这天出狱，因为这天是赵英佐出狱的日子。
苏瞬卿在海州经营着KTV、游戏厅、台球厅等多家娱乐场所。
赵英佐负责在她的KTV看场子，98年因防卫过当，被判了五年。
有苏瞬卿在外运作，才三年就出来了。
通过赵英佐去接近苏瞬卿，这很合理。
囚龙监狱一共八个监区，监区不同，服刑人员相互之间也不认识。
离开监狱，就听到赵英佐骂骂咧咧的：“这帮狗日的，连老子出狱的日子都不知道，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接着，他径直来到了邹艺身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恐吓：“小兄弟，身上有钱没？”
“有，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监狱门口只有一趟公交车，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坐公交车？借点钱，我要打车。”
邹艺冷冷笑道：“我凭啥借你？”
赵英佐一把揪住了邹艺的衣领威胁道：“你要是不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告诉你，我回这监狱，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就在此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吸引了赵英佐的注意力。
经过改装的大灯直射赵英佐眼球，起到了致盲的效果。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汽车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邹艺抓着赵英佐的双手，将他囫囵个扔了出去，狠狠的摔到了墙壁上。
赵英佐感觉自己被摔的五脏六腑俱碎，半分钟之后才爬起来。
视线恢复了正常，鼻前也传来了轮胎烧焦的味道。
他晃晃悠悠的来到邹艺身边，质问道：“看清刚才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
“废话，我被晃的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可能看清车牌号？”
“马勒戈壁的……肯定是红衣队那群王八蛋，知道老子今天出狱，给他们老大报仇的！”
邹艺点了点头：“是不是红衣队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王八蛋。”
尚在公安局开会的张天智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夸他。
赵英佐抓着邹艺的手不松开：“老弟身手不赖啊？我这一百六十斤的人，就这么让你给扔出去了。认识一下，我叫赵英佐。”
“邹艺。”
“邹艺？这名字还挺秀气。有没有兴趣跟哥哥干？你放心，有哥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没兴趣。”
赵英佐求贤若渴：“老弟，就你这头型，一看就是蹲过笆篱子的，出去了就会被人瞧不起，想找份工作可不容易。你要是愿意跟着我的话，我保证票子，妞子，你以后都不会缺，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说了我没兴趣，这二百给你了，别他妈再来烦我。”
邹艺塞给了赵英佐二百块钱，然后将他推开溜上了公交车。
他清楚，像赵英佐这样的两劳人员，警惕性很强。
也许上一秒还在跟他称兄道弟，下一秒就会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所以，他要效仿曹丕三让三辞，欲擒故纵。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落脚点。
几经波折，他来到了师娘家。
师娘住在海州的中档小区，跃层的户型，楼上楼下一百多平。
平时工作忙，还特意请了个保姆打扫卫生。
在保姆的带领下，邹艺来到客厅等候。
片刻，旋转楼梯处传来一阵清脆有力的鞋跟声，荡起了邹艺心中的涟漪。
他循声望去，看到了女人纤美的玉足正踩着一双透明的凉拖鞋。
再往上看，那修长笔直的美腿在楼梯栅栏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女人秀发红艳，双眼如画，眼波似水，玉唇粉嫩。
身体将丝质的睡衣勾勒的前凸后翘，如同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
嘶……
老东西可没说过，师娘居然是这种貌美的女子啊？
尹知画坐在邹艺对面，主动问起：“你是那老东西的徒弟？”
“没错，师娘。”
“什么师娘？当年，陈秋平手里攥着我父亲的命，威胁我不嫁给他，他就不给我父亲治病，我逼不得已才应下。后来他入狱了，这门亲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还敢再提？”
尹知画反应强烈，饱满的娇躯在睡衣下面狠狠的震颤了一下，惹得邹艺眼睛一热。
不过，看到尹知画这个态度，邹艺也不敢指望对方收留自己。
至于插她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而就在他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尹知画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陈秋平毕竟救过我父亲的命，这个人情我还是要还的。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你就暂时住在我家好了，明天去我公司，给你安排一份工作。等你找到了新的住处，再搬走吧。
但住在我家，就要守我的规矩。
第一，不许叫我‘师娘’，我不喜欢这个称呼；第二，你不许在家里抽烟，我讨厌烟味；第三，你不许上楼，因为我在家里不习惯穿内衣，所以我们平时要避免见面。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