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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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案室阴冷，安静。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凝固的。

　　日光灯发出微弱的嗡鸣，我能听清。文件架上，最顶层一份尘封的旧档案，纸张正在缓慢霉变，那股微甜的腐朽气味，我也能闻到。

　　这里很舒服，比喧闹的编辑部舒服多了。

　　我按时上下班，整理旧文件，翻看无人问津的旧稿。我的精神好了很多，但身体的变化却愈演愈烈。

　　我的指甲长得飞快，坚硬得如同角质。我开始掉头发，新长出来的头发，却更黑、更粗、更硬。

　　更可怕的是，我对烹饪过的食物开始兴致缺缺。食堂的红烧肉，闻起来远不如生肉铺子里的血腥气诱人。我强迫自己咽下米饭，胃里却在不住地叫嚣。

　　我不敢去医院，我怕医生把我当成怪物。

　　一天，陈凯找到了档案室。他脸色难看，语气里满是施舍。

　　“苏晴，之前的事就算了。”

　　“只要你回编辑部，我可以考虑不离婚。”

　　我正低头整理一份发黄的卷宗，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我甚至懒得回答。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太刺鼻，盖住了他因为焦躁而分泌的汗味。那种味道，让我感到不悦。

　　林薇薇也跟了进来，娇声劝道：“是啊晴姐，豆豆那天都舍不得你走呢，你就别闹脾气了。”

　　她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那股熟悉的、甜腻的狗粮腥气。还有一丝……我从未分辨出的，极淡的，类似化学试剂的冷冽气味。

　　我的鼻翼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味道。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她。林薇薇被我看得发毛，往陈凯身后缩了缩。

　　陈凯被我的沉默激怒了：“苏晴，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我低下头，护住手里的卷宗，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低沉的呜咽，像护食的野兽发出的警告。

　　陈凯被我这奇怪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更加恼怒：“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甩手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冷笑。当初他们串通一气，现在又来找我回去，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不出三天，公司就出事了。

　　林薇薇和豆豆连续搞砸了两个选品项目。“天启神犬”选出来的书，数据全都扑得一塌糊涂。

　　公司亏了好几百万。

　　林薇薇的说辞是：“豆豆因为晴姐走了，心情不好，失去了‘嗅觉’。”

　　这套说辞，连总编都骗不过去了。

　　一周后，一份调任书送到了档案室。总编亲自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立刻返回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