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立刻上前两步拿起那本离婚证，心脏被无数的利刃刺透，不可置信地喃喃：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和我离婚！？”

　　深吸一口气，齐修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离婚证踹进兜里跑到沈望秋的房间。

　　房门在上次被他踹烂后，就一直没有修。

　　推开虚掩的门，他看见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仿佛没有人住过。

　　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但床头他们那张结婚照不见了。

　　敞开的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放在衣柜底下的白色行李箱也不在。

　　齐修远慌张地拉开书桌的抽屉，发现沈望秋的证件和存折，全部都不见了。

　　她离开了。

　　齐修远瘫坐在床上，脑袋嗡嗡的发疼，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十年，沈望秋受不了，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不会的，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跟我离婚……“

　　他慌乱地拿出那张离婚证，祈祷只是沈望秋跟他闹脾气而已。

　　毕竟之前这样的事情她也做了无数次，和他置气后离家出走，之后留下一张假离婚证骗他。

　　就是为了让他出门找她，哄哄她。

　　但当看到上面的钢印时，齐修远彻底绝望了。

　　瞳孔涣散，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离婚协议上签过字。

　　按时间推算，离婚协议是一个月前交上去的。

　　是他带洛枝雪回来的那天，为了刺激她，还特地让她清理两个人欢爱后的房间。

　　当时她说要离婚，他还不屑地笑出声。

　　原来就在那晚，她就想着离开他了。

　　怪不得这些天里沈望秋那么温顺，对他所有的无理要求都言听计从，看向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的心痛和厌恶，只有无底的空洞。

　　空洞到让他对视一眼，心就忍不住发颤。

　　他之前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包括从国外买回来的珠宝衣服包包，她什么都没带走，那枚结婚时定制的素戒，也被她留在了鞋柜上。

　　之前他恨沈望秋是为了钱才嫁给他，所以在举行婚礼的时候，故意买了一对最朴素的戒指想要羞辱她，但齐修远一直知道，他其实打心底还爱着沈望秋。

　　所以在那枚素戒上，他特地让师傅在内圈刻下她的名字缩写。

　　跟他手里的那一枚是一对的。

　　只是这个细节，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这十年，他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些东西，平日里连戴都不舍得戴，生怕弄丢了，就连送给她的香水，也是小心翼翼地喷。

　　房间里好像还弥漫着她身上的体香，沐浴露的牛奶香混杂着铃兰的香味，一闭上眼睛，就会让他想起沈望秋在这里和他相处的回忆。

　　她坐在床上，红着脸躲在被窝里的样子；她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还有她第一次收到礼物，露出娇羞笑容的样子。

　　他们在这张床上有过欢爱，只是想起她那个湿漉漉的眼神，就勾的他额头青筋直跳，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齐修远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自己的裤腰。

　　脑海里全都是沈望秋的样子，她的情动，她的喘息，她的呻吟，她的眼泪。

　　他忍不住纾解，仿佛沈望秋还在他身边，这样就能抓住那些快要逝去的温存。

　　可是，当他释放的那一刻，心里却升起前所未有的空虚感。

　　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齐修远从来都不缺女人，也不缺床伴。

　　可现在他却觉得，非沈望秋不可。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他以为沈望秋是为了钱才逼迫自己娶她，可是十年了，除了给沈氏融资，她从来没有开口跟他要过一分钱。

　　做了他十年的夫人，直到离婚，得到的甚至没有一个在外包养的女人得到的多。

　　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他的心里。

　　刚收拾干净，齐修远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疲倦地揉了揉紧绷的额头，声音沙哑：

　　“什么事？”

　　是助理的声音。

　　“齐总，不好了，别墅里面的姑娘们吵起来了！”

　　“之前不都好好的吗，今天闹什么？”

　　助理听出来齐修远心情不佳，但这边快要打起来了，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

　　“是您离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出来了，现在姑娘们吵着要分掉夫人……沈小姐留下来的东西。”

　　“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沈小姐在管，所以您不知道。”

　　喉间一片苦涩，半晌后，齐修远才回复：

　　“我现在过去。”

　　说实在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这栋别墅了。

　　他需要这些人，也只不过是用来刺激沈望秋，所以更多时候都是直接把人往家里带。

　　更别说里面还有许多人，他连脸和名字都忘记了。

　　刚到别墅门口，他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被他包养的十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吵着。

　　“快放手，这是我的戒指！刚刚你不是拿了一个lv的包包吗，真恶心，怎么什么都想要！”

　　“这件香奈儿的外套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这条蓝宝石项链好漂亮，我要我要！。”

　　……

　　齐修远面色如墨，长腿一伸准备推门而入。

　　碰到门把的手却在听到洛枝雪的话时，僵在原地。

　　“你们全都把东西让出来让我先选，听到没有，我可是下一个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