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院门被猛地推开时，林夏的衣领还敞着，锁骨上留着姜云舟掐出的红痕。

　　“姜云舟你在干什么？！”乔冉冉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

　　乔冉冉站在门口，身后挤着好几个邻居。

　　林夏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几个邻居看到这个场景也开始窃窃私语

　　姜云舟的反应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推开，踉跄着朝乔冉冉跑去：“老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是怎样？”乔冉冉捂着根本不显怀的肚子，声音带着哭腔，“天还没黑呢，你们就这么急？”

　　姜云舟突然指着林夏。

　　“是林夏，她勾引我”

　　乔冉冉看向林夏，“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我老公？”

　　林夏蜷缩着去够被扯到脚踝的裤子，露出的半截大腿上全是掐痕。

　　她伸手想抓旁边的小板凳挡一挡，乔冉冉却一脚踩在她手背上。

　　“啊！”林夏痛呼一声，指骨发出“咔”的脆响。

　　“大伙都看看！”乔冉冉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上一块淤青，“前天我就发现这贱人鬼鬼祟祟往云舟身上贴！”她眼泪说来就来，“现在都搞到家里来了！”

　　林夏张了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明明是他......”

　　“啪!”

　　“狐狸精，我要撕烂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乔冉冉的指甲在林夏脸上犁出三道血痕。

　　林夏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听见四面八方涌来的咒骂：

　　“克死丈夫就偷小叔子？”

　　“早看出她不是安分人......”

　　“听说在劳改所里就跟管教不清不楚......”

　　林夏哆嗦着系好衣扣，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是姜云舟强迫我......”

　　“放屁！”姜云舟突然变脸，指着自己脸上的抓痕，“大家看看，这就是她勾引不成恼羞成怒的证据！”他痛心疾首地摇头，“嫂子，你说要兼祧两房的时候，我就该告诉妈的。”

　　乔冉冉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林夏眼前一黑，嘴角尝到铁锈味。第二巴掌下来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扑到她面前。

　　“不许打妈妈！”小雨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母鸡，瘦小的身子不停发抖。

　　乔冉冉揪住小雨的辫子往后拽：“小野种！”

　　“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

　　“啊——”小雨的惨叫像刀子捅进林夏心里。

　　她看见女儿的头皮被扯出一片血红，瘦小的身子被甩出去撞在煤堆上，黑灰扑簌簌落满孩子惨白的脸。

　　林夏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地上的搪瓷脸盆砸在乔冉冉肩上。“咣当”一声巨响，乔冉冉夸张地摔倒在地：“我的孩子！她要杀我的孩子啊！”

　　“造孽啊！”婆婆举着笤帚从人群里冲出来，枯树枝似的手指着林夏，“克死我儿子不够，还要害我孙子！"笤帚疙瘩雨点般落在林夏背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林夏把小雨护在身下，摸到地上的包袱想往外冲。

　　隔壁王婶却堵在门口：“做了丑事就想跑？”几个妇女七手八脚拽住她，包袱带子"刺啦"一声断裂。

　　“哗啦——”

　　一叠捆好的钞票和几个硬币滚落在地。

　　林夏瞳孔骤缩——那是首长给的抚恤金。

　　“好啊！”婆婆眼睛一亮，笤帚“咣当”扔在地上，“想卷钱去找野男人？”她枯瘦的手像鹰爪般抓向钞票，“是我儿的卖命钱！”

　　“好啊，怪不得想跑，原来有这么多钱。”

　　“这都是我儿子的，怪不得找不到，原来是被你这个小贱人藏起来了！”

　　她攥着钱，两眼放光，美滋滋往口袋里塞。

　　林夏立刻去阻止：“这是云舟牺牲，首长给我和女儿发的补贴，你已经有了，凭什么拿走！”

　　她狠狠将林夏推开，大声嚷嚷。

　　“什么给你的，我可是他老娘，都该给我才对，不知道哪个眼瞎的，把钱给你了！”

　　这时，外面又涌进来一群人，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

　　“谁敢抢我给的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