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一夜无梦，昏昏沉沉时，下巴被温柔抬起。

　　圆润的物体带着稍烫的温度在脸上摩挲，我努力清醒过来，与裴絮川四目相对。

　　他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厨房刚好煮了鸡蛋，消下肿。”

　　我盯着他敞开衣领下的锁骨，忽然伸手扯开他的衬衫。

　　“喻兰，你发什么疯！”

　　扣子噼里啪啦掉在床上，地板上，在他错愕的视线下，我又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之前不是在办公室都忍不住？今天就做实好了。”

　　裴絮川拦住我，眸中无情：

　　“你疯了？娇娇还在隔壁！”

　　我挣开他的手，跨坐在他身上去扯他的皮带，被他猛地推开。

　　我眼眶猩红：

　　“裴絮川，你为什么不敢？”

　　“你现在也觉得谣言是真的了对不对？你也觉得是我杀了他们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侧过头，拒绝与我对视。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婚宴结束后，我偷听到他对林娇娇说的那句破鞋。

　　我深吸口气，颤声问他：

　　“裴絮川，你嫌我脏了……是吗？”

　　余光中，我瞥见裴絮川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暴起的青筋跳动。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落下：

　　“既然如此，那就离婚，我还你自由。”

　　话落，衣领被猛地揪起，我对上裴絮川猩红的双眸，听到他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不同意！”

　　“喻兰，你给我记住了，我裴絮川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手上，他才初醒般松开手。

　　管家敲了敲门，在门外请我们去用早安。

　　我后退两步，以叫小不点起床为由，离开了卧室。

　　可刚走到小不点的卧室，就看到了林娇娇站在里面，背影朝向我。

　　在她面前，小不点紧闭双目，唇色青白，已经没了气息。

　　一瞬间如坠冰窟。

　　我狠狠掐住林娇娇的脖子，用尽了所有力气：

　　“是你干的，是不是？”

　　“当年就是你在她的身上烫出烟疤，让她梦魇了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陪着她走出阴影，你又把她害死了，是不是！”

　　林娇娇被掐得喘不上气，却扬起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她咳嗽着挣扎：

　　“对不起，我再也……不和你抢絮川哥哥了……求求你……放了我……”

　　肩膀被人狠狠扣住，我被迫转过身，视野里，裴絮川满脸怒火，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啪！”

　　我摔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心中一阵钝痛。

　　我忍住眼泪，倔强地抬起头质问他：

　　“林娇娇害死了小不点，我为她报仇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

　　他扶着林娇娇，确认她没有大碍后才看向我，神色冰冷：

　　“医生早就说过小不点身体虚弱，活不过七岁，你不要事事都怪在娇娇身上。”

　　他顿了顿，眼中划过不忍，可看见林娇娇脖子上的红痕后，仿佛下定决心，一字一顿：

　　“况且，你本就欠娇娇一条命，她要你以命偿命，才是天经地义！”

　　“要怪，就只能怪小不点命薄，怪你当初的杀身之祸，牵连到了她的头上！”

　　一句话如重雷劈在心中，终于将摇摇欲坠的心推向了万劫不复。

　　被裴絮川一巴掌打裂的伤口流出血，和泪混在一起。

　　握住一旁修剪绿植的剪刀，我笑出了声。

　　“以命偿命，好一个以命偿命……”

　　“可我欠着九条命，只还一条可怎么行……”

　　“喻兰，你别乱来！”

　　在裴絮川逐渐慌乱的视线中，我扬起剪刀。

　　“不如死了我一个，成全所有人！”

　　剪刀的尖端对准心脏，直直地刺了下去！

　　皮肤被刺破的那一刻，我无声呼唤出系统：

　　“我要把改嫁的目标，更换为我的丈夫，裴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