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来到公司。

　　“马上要汇报了！你的方案呢？快先拿出来给客户看一下。”

　　我回想起垃圾桶里撕碎的纸片，半响才回：“没了。”

　　“没了，怎么没了？这客户公司盯了半年，老板特意把这个机会给你，你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同事恨不得跳起来把我打一顿，语气激动。

　　会议室的灯光亮得刺眼。

　　虽然纸质版的没了，但我一向有存云端的习惯。

　　刚要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弹出。

　　【垃圾方案我帮你删了，别丢人现眼了】

　　刹那，我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云端，发现只剩一片空白。

　　众人的目光像火一样，把我架着烤。

　　合作方代表也不耐烦的敲桌子。

　　看到久久也没有开始汇报的我干愣愣站在那里。

　　有同事假笑起来打了圆场，“设备，肯定是设备故障…”

　　我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快要浸湿整个后背。

　　可翻来覆去的找，都找不到一丝关于文件的痕迹。

　　有窃窃私语传入我耳中。

　　“听说他老婆是晨阳副总，难怪能混到现在…”

　　合作方猛地沉下脸，冷笑道。

　　“我来你们这小破公司已经够给面子了，为了你们，我连晨阳那边的大单都推了，就冲你们这死缠烂打的劲儿，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在这耍我呢？”

　　我捏紧了拳头，想张口解释，却又想起程佳的话。

　　“你每次一张嘴就是火上浇油，净爱说些不中听的话。”

　　“还不如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又硬生生的咽下解释的话茬，僵立在原地。

　　“哑巴了？”

　　合作方暴怒抄起茶杯。

　　热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在我的身上。

　　本就被汗浸透的衣服，更加沉重起来。

　　滚烫的，贴紧我的皮肤。

　　裸露的皮肤一瞬间变得通红，我的脸却越发苍白。

　　四周同事脸色铁青起来，老板事后肯定会骂。

　　“这难道是他一个人的事吗？你们就没人盯着？没备份，一群废物！”

　　有几个早就看我不顺眼的同事，狠狠剜了我一眼。

　　低声咒骂，“废物。”

　　蒋强猛地起身，一把将我拽出会议室。

　　又啪的一声，将门狠狠甩上。

　　自己冲上台，甩出一份备用方案，可那方案根本没经过审批。

　　合作方一看，当场炸了，拍桌大骂。

　　“你们这破公司环境差，员工烂，怎么还没倒闭？”

　　“天天找借口，不就是因为垃圾透顶吗？”

　　“要不是看你们像条哈巴狗似的上赶着摇尾巴，老子才懒得来。”

　　他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般扫过每一个人。

　　“让我干等这么久，还派个傻子在那甩脸色。”

　　“你们这种垃圾公司怎么活到现在的？”

　　“换我们公司那些暴脾气的来，早他妈动手了。”

　　我们公司虽小，但多年口碑不差，年年都有新项目，哪像他说的那么不堪。

　　可没人敢吭声，对方是大资本，根本得罪不起。

　　老板脸色铁青，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又硬生生压了下来。

　　我站在门外。

　　办公室里，刺耳的骂声一阵一阵传来。

　　恍惚间又将我拽回昨日，程佳一句句的数落

　　“除了我谁看的上你…，除了我，别人早跟你离了…”

　　除了我……

　　难道这世上只有她的认可才算数么？

　　弱势，就活该一文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