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个月前,我被周砚礼从医院带走,一路带到了国外。
醒来时蓦然撞进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里。
“以宁,这一路你一直在做噩梦,还不断说着梦话,究竟是遇到什么事情?”
还未开口,想到儿子总是带着笑容的小圆脸,泪水先流了满脸。
胸腔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烈,竟让我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周砚礼不敢再问,慌忙喊来医生替我检查身体。
幸好过敏已经没有大碍,唯有胳膊上被取走的那块皮肤面积过大,需要植皮治疗。
周砚礼毫不犹豫挽起衣袖,“取我的皮肤,我一个大男人,少块皮又不会死。”
想到我爱到骨子的丈夫为了白月光的一点点擦伤,毫不手软取走我的皮肤。
而如今仅有两面之缘的周砚礼,却愿意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我拒绝道,“没事的,我缺块皮也不会死,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周砚礼一脸认真,“以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你做再多都不过分。”
望着男人无比严肃的眉眼,我恍惚中想到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天他见义勇为,从歹徒手中救下了一个即将被拐卖的小女孩。
可歹徒见功亏一篑,把怨气全撒到他身上,将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周围的人看见了血,吓得乱作一团。
我心一横,抄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冲了上去,狠狠砸在歹徒后脑勺上。
歹徒吃痛松手,周砚礼趁机挣脱,和我一起制服了歹徒。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周氏集团的继承人,那天是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的路上。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周砚礼总是这样说,还承诺以后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找他。
可当时我正在和陆远舟交往,便和他没有太多联系。
那天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拨通他的号码,期望着有个人能拉我出婚姻的沼泽。
却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而现在,他正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以宁,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终究没有拦住周砚礼。
几小时后,他胳膊上的皮肤被移植到了我的伤口上。
麻药退去后,他疼得额头冒汗,却还强撑着对我笑,“没事,小伤。”
那一刻,我心情无比复杂。
在周砚礼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体逐渐恢复。
他从不再问我的过去,只是默默安排好一切,让我安心养伤。
直到有一天,我主动提起,“我儿子死了,被我的丈夫害死的。”
周砚礼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握住我颤抖的手指,“想哭就哭出来吧。”
积压已久的悲痛终于决堤,我伏在他肩头号啕大哭。
他轻拍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哭出来就好了,会好起来的。”
直到昨天,周砚礼带我回国处理儿子的后事,顺便处理和陆远舟离婚的事项。
却没想到落地江城的第二天,就看到陆远舟包下全城的电子大屏直播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