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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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出租屋，凌呈远已经坐在轮椅上等我。

　　「去了这么久？」他皱眉，语气有些急躁，「医生怎么说？」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虚弱」的样子。

　　腿上盖着毛毯，手放在轮椅扶手上，一副病患的模样。

　　刚才在咖啡厅，他还在大步流星地拥抱孟惜妍。

　　「医生说有新的进口药。」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就买。」凌呈远松了口气，「多贵都行。」

　　「八十万。」

　　他脸色瞬间僵住。

　　「浅墨……」凌呈远的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我在夜场被醉汉摸大腿的时候，你在和孟惜妍约会。

　　我典当妈妈遗物的时候，你在计划婚礼。

　　我查出脑瘤的时候，你在嘲笑我蠢。

　　「没事。」

　　我背对着他，「我习惯了。」

　　接下来几天，凌呈远变得格外体贴。

　　主动要求我少去夜场，说心疼我太累。

　　每天按时吃药，配合康复训练，表现得很积极。

　　甚至开始和我规划未来。

　　「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

　　他握着我的手，眼神真诚，「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点头：「好。」

　　心里却在冷笑。

　　结婚？和我？

　　还是和孟惜妍？

　　周四晚上，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那边沉默了几秒。

　　「我是孟惜妍。」

　　我看了眼正在睡觉的凌呈远。

　　「有事吗？」

　　「识趣点就自己滚。」

　　孟惜妍的声音带着傲慢，「别等呈远亲自动手，你会很难堪。」

　　我挂断电话。

　　手机立刻震动，是她发来的照片。

　　凌呈远和孟惜妍在高级餐厅，他正在给她夹菜。

　　第二张，两人在商场，她挽着他的胳膊试戴项链。

　　第三张，酒店房间，凌呈远的衬衫扔在地上。

　　我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声音。

　　床上的凌呈远翻了个身，呼吸依然均匀。

　　连续三天，孟惜妍每天晚上都会发照片。

　　购物，用餐，接吻，甚至是更露骨的。

　　每一张都在提醒我，我算什么。

　　第四天，凌呈远回来得很晚。

　　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今天康复训练时间长了点。」

　　他解释，「江浩说我的腿有好转。」

　　我点头：「那就好。」

　　「浅墨，你脸色不太好。」

　　他关切地摸我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有点累。」

　　「那早点休息。」

　　凌呈远帮我掖好被子，「我去洗澡。」

　　我闭着眼睛，听到他在浴室里接电话。

　　「明天的订戒指……什么？记者拍到了？」

　　「没关系，苏浅墨不看财经新闻。」

　　「嗯，我会处理干净的。」

　　凌呈远洗完澡回来，见我还醒着。

　　「怎么了？睡不着？」

　　「做了个噩梦。」

　　我睁开眼看他，「梦到你不要我了。」

　　他愣了愣，然后笑着抱住我。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直到你和孟惜妍结婚。

　　直到我脑瘤发作死掉。

　　我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残留的香水味。

　　是孟惜妍的。

　　手机又响了。

　　孟惜妍发来今天的照片。

　　珠宝店里，凌呈远单膝跪地，给她戴戒指。

　　而我，抱着这个准备抛弃我的男人，在黑暗中流泪。

　　「浅墨？」凌呈远察觉到我的异常，「你在哭吗？」

　　「没有。」

　　我擦干眼泪，「只是眼睛有点痒。」

　　他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