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宴理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围一眼。
刚才还嗡嗡说个不停的人。
立马静了。
我知道。
他是故意的。
像以前一样在等我服软。
等我像狗一样扒上去舔。
可如今,我累了。
手无意识在颈边摸了摸。
那个吊坠还在。
我动了动身子,却被妈妈惊恐地扯住。
她睁大了眼,微不可察地摇头。
「含霜,别过去……」
季宴理像往常那样笑着,笑容里带着一抹笃定。
连眼神都黑了几度。
我一把扯下吊坠,慢慢递给他。
「季少,你十八岁给我的,今天还你。」
男人脸上的笑意一寸寸僵了下来。
浑身散发的冷意让周围也一片静寂。
爸妈看到掌心的吊坠。
原本紧绷的神色缓了少许。
他们知道这个吊坠对于我意义非凡。
因为当年,季宴理曾拿着它对我说:「霜霜,拿这个当咱们的定情信物好不好?」
「你戴上它,就等于你答应以后嫁给我。」
他说得那样认真。
我从不怀疑。
且一度以为几年后,我一定成为他的妻子。
可后来,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那场车祸带走的。
不单单是季宴理的记忆。
还有他守护我的诺言和至死不渝的爱。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的视线落在吊坠上,眼底神色不明。
随即他慢吞吞接过,反手一扬。
吊坠不知道被扔哪去。
大厅体温又下降了几度。
季宴理此时却转身离开。
那一晚,我很早就上了床。
光怪陆离的梦里。
一会是满眼柔情的季宴理拿着花向我表白。
一会是他冷淡地告诉我要娶的人是吴青青。
他的温柔和冷漠,互相交织,像是要将我吞没。
我不停地奔跑,额上流下大滴的汗。
最后,画面定格在另一张脸上。
我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喘着。
身上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