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七
李必成一下甩开了三喜的袖子:“你胡扯,哪有让自己老婆干这事的?你甘心做乌龟王八蛋?”
三喜一瞪眼,有点生气:“你嚷嚷,再嚷嚷,还怕邻居听不到?你懂个屁!黑窝窝不如白面馍,老粗布不如丝绸罗,一个人不如俩人过,打光棍不如娶老婆。女人的那个地方,奥妙无穷啊。
这是我腰折了,要是我没受伤,这好事能轮到你?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李必成说:“我没觉得占便宜啊?三喜哥,你告诉我,过七到底是咋回事???”
三喜语重心长,再次把必成拉回了炕边,开始对他面传计受。
三喜把自己跟媳妇的作战经验一丝不留的告诉了李必成,一直说到半夜十点多。
听得必成面红耳赤,心里小鹿一样碰碰跳个不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最后他恍然大悟,原来过七是这么的奥妙啊?
春柳嫂就在里屋听着,她有点哭笑不得,童子鸡就是童子鸡,啥也不懂,有好东西也不会享用,傻帽一个。
三喜给李必成传授经验,她也一句话没丢,全听进了耳朵里,心里难受的猫抓一样。恨不得立刻把李必成从外间拖进里屋,波光男人的衣服,把他按倒在炕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男人的滋味了,刚才一阵撩拨,难受的不行。
三喜最后问必成:“听懂了吗?”
李必成点点头说:“听懂了。”
三喜说:“那你还愣着干啥?进里屋找你嫂子去啊。她都等不及了。”
必成说:“不找行不行?我对俺嫂子没感觉。”
三喜扑哧一笑:“也行,只要你跟淑芬过七的时候别丢丑就行,哥哥看好你,加油啊!”
三喜冲必成握了握拳头,为他鼓励加油。
李必成跟躲避日本鬼子飞机轰炸一样,滋溜,就跑出了三喜的家。又像一只被野狗追赶的兔子,身后传来春柳嫂格格的笑声。
李必成离开以后,春柳嫂挑开了门帘,看了看病床上的丈夫,她的笑容就收住了,脸上显出一股无奈。
三喜脸上的笑也凝固了,把眼神移到了一边。
他不敢正眼瞧媳妇,觉得对不起她,自己就是个废物。
三喜已经五六年没有碰过媳妇了,自从他被石头砸中腰以后,春柳嫂就守了活寡。
当初三喜被抬回来的时候,春柳嫂正怀着大肚子。
春柳嫂舍不得走,因为三喜需要人照顾,苦苦熬了六年,儿子都已经六岁了。
三喜看着必成的背影叹口气说:“多好的童子鸡啊,可惜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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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喜家回来的路上,李必成脸色红彤彤的,不敢抬头看人。
三喜哥的一番教导让他心跳不已,这才知道夫妻之间的房事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男人把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原来别有一番奥妙。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档里的那话儿是干什么用的了。
三天以后,是淑芬过七的日子。
这一天李必成穿上了崭新的中山服,蹬上了油亮亮的皮鞋,早早就吃了饭,坐在炕沿上等着田大来叫。
必成娘在一边唠叨,就怕儿子丢了丑:“你记住哈,过七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你对人家温存点,别毛手毛脚的,闺女家第一次,人家害羞,把人家弄疼了,回家我抽你屁股。”
必成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
老实说,他心里也没底,脸红心跳,血液挤压着心脏,好像岩浆一样要喷发出来。
他害怕见到淑芬,可心里又盼着见到淑芬。
淑芬跟他一般大,小时候还是同学呢。两个人平时不怎么说话。
事情要追随到十年以前,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李必成跟淑芬是同桌,还有他的未婚妻兰花,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上课几十分钟以后通常要休息十分钟,于是大家就全部散开,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抓石子,丢沙包,或者排排坐,分果果。
男孩子就站在河岸上排成一排,对着河水撒尿,青青的河岸上扬起了无数条长龙,
李必成多次跟同龄的孩子比赛撒尿,看看谁尿得最远,他总是大获全胜,
男孩子撒尿的时候,女孩子通常是要避开的,或者抬手捂住眼尽量不看,让人看到就会被嘲笑:“没羞,没羞,看男孩子撒尿,丢人!”
那时候淑芬跟李必成同岁,只有6岁的淑芬老是喜欢看男孩子撒尿,有时候甚至觉得惊奇,为啥他们男孩子撒尿是站着,而我们女孩子却是蹲着?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她很久,有一次半路上拉住了必成,要求解答,必成就解开了裤子露出了小鸟说:“因为俺们有这个。”
淑芬很奇怪,就问:“这是啥?”
必成说:“这是小弟弟,专门撒尿用的。”
淑芬就说:“那把你小弟弟借给我玩玩。”
必成说:“这东西不能借,割掉了会很疼的。”淑芬就骂他小气,从哪儿以后不理他,并且说:“俺爹有钱,俺让他给俺买。”
她回家以后就跟娘要钱,要求买小弟弟。
淑芬娘吃了一惊,当她知道是必成告诉闺女的时候,气得拍着膝盖在必成的家门口骂了半晌街。害得爹跟娘给人家说了不少的好话。
上学以后,淑芬虽然对男孩子的那个地方仍然有点不懂,可她知道那是羞于见人的地方,所以同样捂住眼不去观看,脸蛋红红的。
李必成还记得一群孩子围在一起玩丢手绢的情景:“丢,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或者一男一女手拉手跳娇娇舞。
必成常常拉着淑芬的手一起转圈,但是这种舞到三年级的时候就不跳了,因为大家开始骂他们没羞,说必成跟淑芬是两口子,骂的最凶的是鸿兵,后来必成生气了,就按住鸿兵一阵暴揍,门牙打掉了两颗。
从那儿以后,必成见到淑芬就不说话,两个人结下了仇。
每当想起这些事,李必成就会哑然失笑,那时候真是童真啊。
正在想着呢,田大来了。
今天的田大也穿了一身新衣服,新郎官一样。
因为媳妇过七,做丈夫的要坐陪,所以他亲自上门来请必成。
“必成,在呀,那个啥,抽烟,抽烟。”田大拿出了黄鹤楼,笑眯眯甩给李必成一根。
李必成说:“我不会。”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咱走吧。”
田大拉住了必成的手,一前一后进了淑芬的家。
必成家和淑芬家其实并不远,只隔着一个墙头,土打的那种,农村就这样,墙头这边跟墙头那边,谁家放个屁都听得见。
屋子里已经摆了好酒好菜,是淑芬娘起五更做的。李必成之所以帮着李田大过七,为的就是能吃顿好的,他馋死了。
路过西屋的时候,李必成隔着门缝往里瞟了一眼,他看到淑芬娘在帮着闺女梳头。
老太太一边帮闺女梳头一边唠叨:“孩儿啊,过七是一道坎,迈过这道坎以后就是个真正的女人了,你就是别人家的人,记得要孝顺公婆,对丈夫要好,知道吗?”
淑芬不说话,只是羞涩地笑。
田大陪着李必成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抹抹嘴说:“兄弟,你进屋吧。”
李必成根本没有吃好,他心里害怕啊。跟一个女孩单独在一个屋子里还是头一次,不知道该咋办,再说一想起那个事他就怯怵。
李必成抹了把汗说“田大哥,我后悔了,你找别人行不行?”
田大一瞪眼:“你说啥?你玩我呢是不是?明明答应了,你为啥要反悔?”
必成说:“我不是反悔,你知道,我对那个事根本不懂,我也不知道过七要那样啊?我没经验。”
田大气的鼻子都歪了,抬手指着李必成怒道:“狗日的必成你不够意思,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吃饱喝足想翻脸不认账?今天过七,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田大叉着腰怒视着李必成,看样子要动手。
李必成害怕了,田大家可不好惹,他们家是四狼五虎,弟兄几个在村里是一霸。
人家好烟好酒招待,自己不帮人家过七,那可是一辈子的仇恨。以后全村的人都会鄙视他。
李必成还是有点为难,笑笑说“我真的不懂,田大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怕把这事办砸了。”
李田大不说话了,揪住了李必成的脖领子,拖住就走,来到西屋门前,一脚踢开了房门,上面一甩,脚底下一踢“你进去吧!”
扑通,李必成就来个屁股蹲,坐在了屋子的正中央,把正在给闺女梳头的淑芬娘吓了一跳。
淑芬娘笑笑没吱声,转身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从外面锁上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了淑芬和必成两个人。
李必成看着淑芬娘关住了门,他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就假装崴了脚,痛苦的嚎叫起来,
他推开门想出去,被庆军一脚又给踢进了屋子。
淑芬穿着一身漂亮衣服,坐在炕头上扑哧笑了,赶紧过来搀扶他,李必成触电一样甩开了淑芬的手,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实在觉得无聊,不知道该说啥。